夜宴散场后,几位方士施施然踱到三人面前,道:“明日,我等也来见地见地三位的法力。”冷哼一声,轻视分开。
珍宝倒抽一口气,从速一巴掌“啪”地挡住武高大的眼睛,不准他看。
武高大骄贵道:“这是透花糍。”
珍宝被武高大捏着脸不能动,却能听到女子痛苦压抑的低声嘶喊,那喊声如同是从喉咙深处刮出来的,混着模糊的血腥味,跟着幽然的箜篌乐声浮动,像一颗一颗血珠缓缓飘来……珍宝白着脸,小声道:“我们从速走吧。”
等一场皮绣结束,皮绣师将干净后的绣皮提起来给诸位朱紫赏识,天子镇静地鼓掌喝采,欢畅得几近要断过气去,他唤宫人将他保藏的几张最美的绣皮拿出来,要一并给诸位仙徒品鉴品鉴。
一名寺人颤巍巍地跪下来,道:“启奏陛下,三位方士正在起一炉丹,乃到了关头时候,故而有些迟,顿时便来了。”
在腾腾的热气中泡了好久后,武高大的视野逐步败坏起来,他抬头望着宫室内富丽又高挑的屋顶,坚固有力的臂膀搁在桶沿上,脑中时不时闪过一些事情。
那三个方士踱着方步姗姗来迟后,程国陛下才端起酒杯,开启乐舞,方士们将小小的一个盒子献上,内里卧着一粒滚圆通红的丹药,讨得天子龙心大悦、爱不释手,不知又赐下了多少金银珠宝,方士们这才心对劲足地在殿内右边落座,鼻子里哼一声,不屑地看一眼劈面三位“仙师高徒”。
珍宝一边瞪他一边将糕点端与他,武高大边吃边问道:“这是甚么糕点?”
武高大一边小幅度遮挡,一边不忿道:“我讨厌?我讨厌?那是谁声嘶力竭哭着喊着不准我走,要我给她当爹的?”
珍宝见他一脸骄贵,哼了一声,就不让他对劲,小声道:“雕虫小技。”
他用力睁一睁有些虚晃的眼睛,在宫女的摆布奉侍下摸到御座,一屁股坐下来,又有两名宫妃娇娇怜怜地婀娜走来,依着他摆布坐下,刘瑱摆布一阵寻摸,定睛看到动手的三位道人,哈哈一阵大笑,伸手指道:“仙徒在此也!”
武高大拍拍她的脑袋:“弄些把戏,一会儿就乱来完了,很快便能归去。”
“哦——”刘瑱扶额。
斯须,一个穿戴白衫的男人受诏而来,踱步走入殿内,手里捧着一漆盘的器具,有剜刀、针线、白绢、画笔、颜料……他身后跟着一个只着轻浮纱衣、低头乖顺的女子,走到景麟殿中心,女子姿势文雅地将身上的纱衣缓缓褪下,将一身乌黑柔滑的肌肤暴露在统统人面前。
宫婢们挑着宫灯为珍宝等人带路,直入庆和宫。
匡扶志呆坐在几案旁,震惊地看着程国的天子和殿内的景象,几近忘了抵挡中间缠磨人的伎子。
珍宝悄悄地打他。
武高大脸板了下来,匡扶志额头冒出一层盗汗,恐怕武仙士脾气大,与这凡俗的天子起了甚么不快,那不利的可就是他了,他撑起家子,主动起来朝刘瑱行了一个道礼,声音宏亮地赞贺了一番。
回偏殿后,匡扶志情感极其降落,沉重地朝武高大与珍宝作揖道歉:“都是九真的错,九真现在方知,师父为何不肯逗留甩手便走……本来如此。若非九真软弱无能,也不必连累两位仙士陷在此等肮脏之地。”
坐着无聊游手好闲的武高大将碗碟筷箸塞进珍宝手里,必然要她学着人家的给他布菜,甚么“说好你布菜就你布菜”、“一言既出寻珍宝难追”、“君子守诺”、“小娘子也要守诺”,气得珍宝给他舀了一勺子酱醋塞他嘴里,还不准他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