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雀的嘴在她的手指上悄悄啄了啄,扑腾着翅膀飞起来,颜千夏抬手握住脖子上的龙珠,一向看着小白雀飞远。
杯是白玉杯,碗是金镶玉,筷上嵌明珠,勺上有凤纹。
颜千夏盯着这些东西看了一会儿,昂首说道:“能不消这些吗?我都拿不动筷子。”
“没有。”颜千夏淡淡地说了句,走回桌边,用手指拔弄着金钗,这些东西,便是逃窜都不能带走,便是带走,又不能变卖,于她来讲和废料没甚么辨别。
宝珠的目光今后一扫,便看到了慕容烈的身影。颜千夏嘴角扯了扯,勉强笑了笑。
“都退下!”他俄然低喝了一声,窗外一阵仓猝轻响,院中随即寂若郊野。他把她抱起来,大步走到了窗边,把她的身子往窗台上一按。
“皇上来了。”
他身材太高大,她不得不踮起脚尖,紧紧地抓着窗台,湿发搭在她的身前,风一吹来,还未擦干的水珠就让她凉至骨髓。
但是慕容烈先一步出来,以天子之名焚香祷告,敕封颜千夏为瑾瑜贵妃,以明珠万颗缀满宫殿,为她照亮夜间的路,以珊瑚为林为她建起乐土,以蔷薇种满每条小道,让她踏花而过,以香露为雨,让她赏识水滴芭蕉之乐,以小鹿为使,为她通报帝君的旨意……专门有寺人为她想这些希奇玩艺儿,只为让她不孤单,让她至心肠笑一个。
“国师?”颜千夏没反应过来,只国师两个字就让她手抖了一抖。
“你最善于的就是惹怒朕,当朕的女人就这么不好?”他微拧了下眉,掐着她的下巴摇了摇。
王府外的后巷里,一个白衣人渐渐走出来,青玉的面具下,那双瞳里一片死灰,久久地,才低低地唤了声:千夏……
“皇上说,娘娘没事也出去逛逛,总窝在这宫里干甚么,多走动也能让身子健旺些,有助于早点怀上龙子。另有,若再敢悄悄喝那些避孕的汤药,就谨慎点儿娘娘的皮,他迟早给娘娘揭下来,到时候哭也不起用。”
他正意气风发才对,如何又如许瞪她?莫非谁和他告她的阴|状?她比来但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谁也没获咎过。
“娘娘,您瞧这个。”宝珠乐滋滋地捧着一条灿烂的江山裙过来,慕容烈撕坏的她原有的那条,他令能工巧匠另做了一条,比本来的更光彩夺目。
池映梓留她的东西,有甚么呢?一箱子书,加上这只小白雀!
小白猫不晓得从那里窜了出去,碧碧的眼睛盯住了她手里的小雀儿,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慕容烈瞟过她的手,拂了拂袖子,平高山说道:“大吴崇拜天修上神,国师一职不成缺。”
“你不是不信这些吗?”颜千夏的心又回到原处,又变得了无兴趣。
南边,魏国有司徒端霞在大吴为贵妃,又怀上了真龙之子,其天子年老,皇子争权正酣,此时也不想和他为敌,反想拉拢他,向他寻求帮忙。
颜千夏只看了一眼,便扭过甚去,轻抚着掌心的小白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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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代国师只要一个门徒,池映梓任国师十年,却无门徒,不对,是本来想招个女门徒,却未能如愿,现在星宿殿空着了,百姓不免有些牢骚。
“娘娘喝水。”宝珠赶紧把水递到她的手里,她狠喝了几口,把杯子往桌上一丢,饭也不想吃了。
后宫的女人终究晓得帝宠是甚么意义了!
“可贵听你叫朕的名字叫得如许好听,朕会好好赏你的。”他用筷子小扣她的嘴,让她伸开,果然要喂她用饭。
“要不,你不要封我为妃,我就当你的侍女好了,我不想守那些端方。”颜千夏低下头,声音染了雾气。
“除了自在和别的男人,你要甚么,朕给你甚么,把心给朕,真正地顺服朕。”他把她从浴桶里抱出来,放到陈腐的木桌上,捧着她的脸浅浅吻下,像羽毛一样触过她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