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了一圈,又上了二楼。
锅碗瓢盆一齐动起来,不过半个时候的工夫,她就重新做了三菜一汤,盛在食盒里,开高兴心肠给萧廷琛送去。
莼菜入口光滑微弹,细品之下,能渐渐感遭到唇齿之间那逐步满盈开的暗香微甜。
她见书案混乱,因而耐着心,把上面的笔墨纸砚、书卷书画等物当真清算了一遍。
萧廷琛“啧”了声,顺手抛出个小东西。
苏酒拎着食盒出去,欢乐道:“小哥哥,你还没用饭吧,我给你做了些菜。”
“是!”
萧家有古怪。
后园中临水而建的书阁,是一座精美的两层木质小楼。
“用罢午膳,我要去书楼看书,记得煮一壶好茶。”
“东坡居士有言,‘若问三吴胜事,不唯千里莼羹’。”萧廷琛浅笑,“本日我倒也有幸,在mm手底下尝了这莼菜的鲜嫩。”
她翻开食盒,端出一盘鲜肥翠嫩的小菜,“这是我在小园子里挑的嫩马兰头,已经用沸水去过涩味儿了,拌了糖、盐和香醋,还浇了芝麻油,很鲜的。”
苏酒赶紧接住。
……
汤用白瓷大碗盛着的,莼菜颀长暗绿,肉丸小巧剔透,笋丝鲜青,汤水光彩极其鲜美。
与小厨房一塘之隔,就是小哥哥的书楼了。
“‘谁怜故山归梦,千里莼羹滑’,这首词的最后一句,是甚么?”
苏酒蹲在小院后园子的水池边,一边儿吃力儿地捞水面的小叶片,一边在内心犯嘀咕。
苏酒拿钥匙翻开槅扇,只见内里古籍虽多,却都乱糟糟地堆放着,明显仆人是个很没有层次也很没有耐烦的人。
小女人笑弯了眉眼,欢欢乐喜地分开。
恰好夫人暴虐,竟然让服侍爷的侍女紫菀在食品中投毒,害得爷大病一场,错过春闺。
小楼两侧嵌着副花梨木楹联,一侧雕镂着“世事漫随流水”,一侧雕镂着“算来一梦浮生”。
谷雨黑着脸退了出去。
春阳恰好,透过窗棂洒出去,满室崖柏生香。
客岁秋闺乡试,他们爷考中体味元,本年春季是要上京赶考插手会试的。
二楼仍旧古籍成堆,萧廷琛的书案毫无章法地横亘在中间。
小竹篮里,还装着她挖来的小笋子、挑来的马兰头。
院里的小厨房好久未曾被人用过,锅灶都积着灰,苏酒手脚勤奋,很快就打扫得干清干净。
她要给他弄点儿好吃的。
“‘谁怜故山归梦,千里莼羹滑’……”苏酒歪了歪小脑袋,酒窝深深,“我瞧着那水池里另有很多嫩莼,等明儿,我给小哥哥做一道好莼羹。再过几日那叶儿老了,就吃不得了呢。”
她很快捞了一小碗,放进了小竹篮子。
她摇摇小脑袋,收敛心神持续捞小叶片。
小厮谷雨从屋外出去,恭敬禀报导:“爷,您弄进府的那丫头,也不知在后园子里倒腾甚么……您说,她会不会被夫人拉拢,然后像紫女人那样叛变您?”
后园子的旮旯里,是烧毁的小厨房。
她已经把这座小院转了一圈。
现在那紫女人仿佛成了夫人身边的红人,传闻还即将被开脸,送给嫡公子做妾,真可谓麻雀变凤凰。
萧廷琛盘核而笑,“mm好学问。”
现在恰是春暖花开的时候,水池里生了好些莼菜,小小圆圆的嫩芽儿,裹着层天然的透明胶质,折射出春水的浅光,看上去鲜嫩敬爱。
深山中走出来的小女人,竟也懂辛幼安。
萧廷琛浅笑,“考你一句诗,若能答出来,就让你用小书楼。”
此时萧廷琛正懒洋洋坐在窗边罗汉床上,把玩着两枚本玄色雕花核桃。
她又端出一盘春笋烧肉丁,“我看那两位姐姐送来的菜肴里有肉丁,以是挖了些春笋来一起炒。小哥哥吃不得油腻,只吃些鲜笋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