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芊正眯眼辨认着来人,那青衣奴婢却已经快速地跑到官服男人的面前,跪倒在地,掩面而泣:“大人,这两个刁民,不但歪曲您和夫人,还脱手打伤了府里的仆人,奴婢无能,未能及时禁止他们……”
“来人,把这四人压下去,本官要好好审一审这四个胆小包天的刁民的来源!”大理寺卿大手一挥,就要把沈芊两人和门口跪着的佳耦给关起来。
这一句“顺之兄”,又让背着身的赵曜神情一冷,固然提刑按察司和大理寺都是附属刑狱一脉,但本朝刑部、大理寺、都察院这三法司当中,提刑按察司的下级是都察院而非大理寺!除非他河南一省长年出错案冤案,不然,官拜五品早早就外放的宋贞敬,毫不会与严奉君如此熟谙。
“贱民!你怎敢如此猖獗!”那青衣女子神采涨得通红,声音更是刹时锋利起来,仿佛被沈芊扯破了遮羞布。
项青云瞧着大师都跪了,非常难堪,转头就给沈芊打眼色:我们要不要跪?
沈芊一扯,赵曜就领悟了,贰心中暗叹,他这个“姐姐”虽则热血公理、恩仇必报,但实在心软得很了!
那奴婢觉得她惊骇了,在一旁大声嘲笑:“现在晓得怕了,哼!”
喧闹吵嚷的声音吵醒了睡在前院的驿丞,他仓猝起家,连衣裳都还没来得及清算,就气喘吁吁地跑了出来,目睹着面前剑拔弩张的场面,吓了好大一跳:“这……这是如何了?两位消消火,消消火啊!”
遇见了也就罢了,太子殿下现在落魄,他如果能抓住机遇表个忠心,今后也有从龙之功,可谁又曾想,他府内竟有如此笨拙暴虐的奴婢,直接把人给获咎死了!
“是,是……”严奉君一头汗地站起家,对着身后的仆人怒道,“还不把这暴虐的奴婢绑起来。”
赵曜在电光火石间,便考虑到这两方权势各自具有的好坏,以及下一步棋该如何走才气获得好处最大化……真真是思虑到了极致啊!
赵曜听完沈芊说的话,持续慢条斯理地从袖中抽出帕子,递给沈芊,表示让擦一擦嘴,还笑道:“你不是一贯讨厌这苦药,明天怎的喝得如此痛快。”
宋贞敬欢畅之余,便把父亲和本身如何思念他,都城沦亡以后又是如何担忧他的安危,以及获得动静以后,他又是如何快马加鞭、日夜不息地赶来昌平……
那大理寺卿看着跪在前面的青衣奴婢,又瞪了沈芊一眼,便道:“好,绿芙你说,将这事情原委说清楚。”
这帽子扣的,可真是短长了!沈芊站在一旁嘲笑,双手抱胸,一副看着对方演出的模样。她倒要看看,这个“短长”的丫环还能扣出甚么罪名来!
“猖獗!尔等刁民,不但当众行凶,竟如此放浪,当众说这些污言秽语,是觉得本官不敢治你们的罪吗!”这位大理寺卿勃然发怒,长须美髯都气得发飘,一副要将沈芊和项青云下狱的模样。
赵曜高低打量了一上面前的男人,心中隐有几分猜想,但却没有透露,而是很猜疑地摇了点头:“你是何人?”
随即,又转过甚去对奴婢家仆们喝道:“乱甚么乱!蜜斯不舒畅,就扶到后院去歇息!”
沈芊向来没感觉这愣头青这么帅过,忍不住喊了一声:“打得好!”
“严大人便是如此审案的?”赵曜见状,忽地一笑,眼神冷然,“都不审审被告被告、证人证词,就急着拿人?”
多亏前些日子通州城的知府钱大人公布的那则征兵征粮令,让沈芊对这大周朝的户籍轨制印象深切,也晓得了这朝代的三六九等都是如何分的!
那奴婢肝火冲冲地指着沈芊:“你……你!只要我家大人在,这些贱民就不能进驿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