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氏沉默很久,才神采暗淡道:“总归……是一家人在一起的。”
朱氏虽落着泪,却用力点头:“老爷,自我俩了解,这平生,独一分开的时候,便是当年你因年限未到,而不能带家眷的五年。彼时,妾身就在想,后半辈子,再不生离。现在,妾身要加一句,即便是死别,也是不能的!若青州城破,妾身陪着大人就义!”
公然,她这话一出口,张远的脸就黑了:“大郎在山西待的好好,你何为要让他返来?何况此时现在,大周高低动乱不堪,大郎怎能擅离职守?”
这个话题,如同悬在大师头上的利刃,让全部青州城的人都心中凄惶,彻夜难眠,可谁也没有戳破,非论是张远、陈赟还是冯大人、伏大牛、田沐阳等大小官员,乃至内宅里的朱氏、钱氏、薛氏,谁也未曾开口提过一句如果城破了,该如何办。
张远披上外套,从陆管家身边走过,说了一句:“你也早些用膳歇息吧。”
张家二郎身在扬州,这一番话,便是要送她们出亡,这对于平生奸佞的张远来讲,是个难以开口的决定,身为布政使,封疆大吏,却在战乱时候让本身的家眷去避祸——这是绝对的热诚。
朱氏很想说那里还在,可她虽急,但另有明智,这句话硬生生给憋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