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太后闻得风传,嗟叹一番,只令人去问唐天霄,宫中众妃嫔有无喜信传来,可慰老母亲殷殷盼孙之心。
可浅媚点头,道:“舒畅多了。就是头还疼。”
殿内一时沉寂,只余两名太医沉重的呼吸和唐天霄指骨不急不缓敲在案上的笃笃声。
“做恶梦了?”
他便问她:“甚么梦呢?吓成如许。”
据臣工们回想,周帝金口玉言,亲身确认是因劳累国事过分,出门时一头撞在了门框上,害得宫中内侍大总管领了大匠细细检察每处宫门,看看能不能补葺拓宽,或用软木软皮包个边甚么的……
唐天霄便丢开茶盏,仍然将她抱在怀里,拿指尖为她揉着太阳穴。
她终究温馨下来,黑眼睛苍茫地转来转去,好轻易会聚了神采,立即有力地在他臂腕间瘫软下来。
可浅媚张了张嘴,没能说话。
连在大门处守望的靳七都已屏住呼吸。
“浅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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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天霄松了口气,放开她的手腕,拿袖子给她擦脸上的汗珠,又把她泼墨般的乌发掠到脑后,柔嫩地顺了他臂腕淌落。
太医答道:“按照太病院存档笔录,贵妃娘娘小产后气血两虚,甚是孱羸,但经了这两个月的保养,已经略有好转。”
他深婉含蓄地说道:“浅媚,你肯定……你做的不是春.梦吗?”
“没事,梦罢了。我去倒杯水给你。”
可浅媚蹙眉,愁闷道:“想不起来,就感觉仿佛四周都是墙,压得我透不过气……哎,还炽热炽热的,烫得我只想尖叫,恰好叫不出声来。”
她倒是隔了数日才听着这些话,竟然派人送了三益丹、相思散等壮阳补气之药给唐天霄。
唐天霄的神情俄然诡异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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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媚,浅媚!醒醒,快醒醒!”
正所谓可远观而不成亵.玩焉。
她本比唐天霄年长一岁,需得统领后宫,又不比唐天霄萧洒度日,俶傥不羁,事无巨靡均喜恭亲而为,故而整天浓御铅华,盛妆以待,劳心劳力之余,看来竟比唐天霄年长了五六岁不止,更加没法和十六七岁的可浅媚比拟。
“嗯。”
第二天,唐天霄眼角呈现一大块瘀青,可浅媚不解。
“甚么破梦!”
可浅媚苦着脸,惊魂不决地拍拍胸,无法地咂咂嘴说道:“哎,我也快给吓死了!”
她的身材被他抱在怀里,双手被他抓紧了贴在胸前没法再挥动,但自在的双脚正以混乱的节拍快速地拍着床板。
熹庆宫里另有战况,倒是皇后娘娘不知因何时大动雷霆之怒,把为她梳头的宫女打了个半死;好久以后才有模糊讹传,说与一根白发有关。
她久病不宜侍寝,又没了孩子拘束帝王之心,唐天霄便极少再踏足明漪宫。
茶壶的用处尚可设想,不晓得那位万乘之尊拿了茶盏做甚么来着,公然君心似海,其幽新隽妙,远非碌碌凡人所能推断……
这满宫里行事出人意表肆无顾忌的,除了可浅媚,就数这位脾气古怪的宇文贵妃了。
他揉揉鼻尖感喟,“你这丫头做起梦来也忒夸大!”
他正唤着她的名字吃紧地晃着她。
她展开眼,面前昏黑了好一会儿,才看清唐天霄那张放大的脸。
可浅媚窝在他怀里,绵绵地答。
莫不是她嫌唐天霄还不敷短长,想他再刁悍些,好把淑妃娘娘活活虐死吗?
唐天霄微阖凤眸,淡淡道:“朕想晓得的不是这个。”
揉在她太阳穴上的手不知不觉转移到了别处。
她不幸靠得近了些,因而被亵.玩的就成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