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太后不幸早寡,虽是正位中宫,可子稚母弱,从唐天霄九岁即位伊始,母子俩高高在上的高贵职位便如行走于绝壁高绝处,危急四伏,举步维艰,稍有行差踏错,便会一头栽入无底深渊,万劫不复。
他含笑,似也沉浸于她的沉湎。
仿佛一口气吸出来,团成一团硬生生塞到了喉嗓间,把唐天霄堵得好生难受。
安定康侯之乱后,非论是官员的任免,还是治国方略的调剂,都很少有大的行动。
可浅媚却真的开端惊骇了。
唐天霄的唇动了动,却好久没有再说话,眉宇间却有淡淡的烦忧闪过。
一丛丛,一簇簇,白如银,雪如玉,芳气袭人,醺然欲醉。
可浅媚蓦地睁大眼睛。她指甲堕入他胸前的肌肉里。
多少年的相依为命,唐天霄把母亲的艰苦和挣扎一一看在眼里,自是万般体恤,从未曾作任何违背她情意的事。
他定定地盯着她,俄然道:“睡觉吧!天塌下来也等明天再说。”
唐天霄深深地呼吸着,浅笑:“很好闻的荼蘼花香。”
梨花雪后荼蘼雪,人在重窗浅梦中。
久而久之,即便撇开孝道不谈,掌权十余年的宣太后在大臣中的名誉更胜亲政才四五年的浪荡天子唐天霄。
黑亮的眸子展开一线,又闭起,却侧耳聆听着他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