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惨叫着想缩回击时,本就伤痕累累的五指竟被他死死地踩住,再也抽不出来。
而她实在没体例信赖,他会如此偶合,每日都在偶然当中将那把梳子带在身边。
他虽不讲究穿着富丽,到底出身皇家,夙来有些洁癖,起码衣衫是每日必换的,而随身佩饰和所携之物则每日另置托盘之上,由其遴选改换。
驿馆的小厮、乾元宫的小寺人,以及不会说汉语的突尔察,再次鱼贯牵出;有官衔在身的陈参将做完证后并未退开,现在也与他们三人站到一处。
他的鞋是素白干净的缎面,现在却踩在污水里,踩住一样在污水里的尽是血水的她的手。
惨叫在剧痛略略舒缓时化作了“哇”地一声大哭,泪水竟是止都止不住地敏捷落了下来,徒自把变了形的脸冲刷得更是沟壑纵横,再不知丑恶成甚么模样。
可浅媚嘲笑:“供词安在?我可曾画押?”
他曾那般和顺地对她浅笑,宠嬖她疼惜她,现在却淡然地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看着她的血渐渐排泄,沿着素白的鞋帮渐渐往上伸展。
――或者,恰在本日偶然拿在了身边,偶然中让她看到。
可浅媚伸手去递,受伤的五指却颤栗着拿捏不住,立时把那几张纸飘落到地上,立即被她身下的那处污水渗入了,眼看连笔迹都快模样。
没错,是一把梳子,浅显的桃木质地,平常的雕工,半圆的梳脊上几道简练的流云斑纹……
瞥一眼地上泡烂了的供词,她再不看唐天霄对着别的女人的多情眼神,挺直了身向刑跃文问道:“说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