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火车旅途中,我都非常孤单地发短信、看《知音》、啃鸡腿鸡爪,无所事事。而方予可就跟一雕像似的坐在劈面看书,要不是那转动的笔,我都思疑他还是不是个活体。最后,困意袭来,我趴在折叠桌上睡着了。
还没等我回嘴,他又埋头看书了。
我抹了抹嘴边的口水,扑通一声今后仰,连鞋也没脱,就躺在卧铺上不省人事了。醒来的时候,劈面的方予可又坐在那边看书了。真是个书白痴啊。
我把行李往中间一扔,在大牌匾下一站,跟方予可说:“方予可同窗,给我拍个照吧。如果洗出来的照片上没有我这小我,就申明我真的在做梦。”
至于我妈为甚么只送我到火车站,而不是陪我到黉舍呢?那是因为我妈在电视上看到了我们镇高考第一名、和我考了同一所大学的那位是个男生,还是个清秀的小白脸。我妈就喜好小白脸,白叟家的偶像是元彬。她通过无数个渠道要到了那小我的电话,然后亲身打电话给人家:“喂,是方予可同窗吗?你好啊。我是周林林的妈妈啊,是如许的,我们家林林不是跟你考上了同一所大学嘛,哦,你不熟啊。没干系没干系的,处着处着就熟了啊。那甚么,我们家林林啊,第一次出远门,但我和她爸爸啊,插手了个旅游团。以是,费事你照顾一下我们家林林。奉求了啊。偶然候到阿姨家玩啊。”
再说方予可,固然我们是高中校友,但我们那破黉舍重理轻文,他们理科楼造得跟宫殿似的,我们理科生独居一隅,跟宫女住的处所差不远。固然同校了三年,但我也没和他打过照面,只在黉舍颁奖时,远远瞥见过他,只晓得他被女生评为校草,传闻是我们校长的孙子。他倒没给咱校长丢脸,动不动就得个××奖项第一名。咱黉舍的玻璃橱窗里都张贴着他的一寸照片,中间写着××年×月×日生,××年被评为省三好门生,××年×月得了××奖,等等。我曾经和闺密妖子打趣说,你看那照片拍得跟第一代身份证照似的,配上那段话,整一个就是一讣告。
这一吼,吓到了沉浸在书中的方予可。他盯着我气愤的脸,说:“女孩子脾气太暴躁了会嫁不出去。”
火车终究霹雷霹雷地往前跑了。
朦昏黄胧中,我被方予可拍醒:“喂,到卧铺上睡去。”
方予可:“……”
话说高考之前的统统摹拟考,我的成绩都闪现出极大的扭捏性,偶然波峰的成绩是波谷成绩的两倍。我还按照每次摹拟考的成绩画了一张折线图。遵循折线图的走向,我高考成绩应当是波谷的。没想到,高考呈现涨停趋势,冲到了珠穆朗玛峰顶,乃至于我收到高考成绩短信时,面对着前面多少个零再加上末位两位数的排名时,一向思疑短信是不是发错了。
我断气地翻了一下白眼,怒道:“另有完没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