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到底获咎了谁?刘贤臣到底是甚么人?葛顺乡究竟有甚么奥妙?这些疑问和葛应耿一心复仇的动机,紧紧胶葛在一起,如同一只嗜血的山蚂蟥,死叮着他那颗滴血的心不放。固然碰了两次钉子,他仍不肯干休,每天都把外勤组派出去,四下里刺探有关葛顺乡的统统动静,也不管有无收成,每天都要听取汇报。
县党部的财务员叫艾冬花,外号“矮冬瓜”,三十来岁,前年死了丈夫,没有再嫁。脸长得像圆盘,身子也长得圆滚滚的,幸亏肤白腰细,不然真没了看相。艾冬花她父亲从发卖生猪起家,起早贪黑,含辛茹苦,渐渐在县里挣了份家业,从小让女儿读书识字,后又费钱托人,通过县党部书记长的门路谋了这份差事。
这天刚到办公室,书记长把他喊了去,说是省党部有告诉,各级不得私设小金库,要同一交给财务办理,不然以贪污私分公款论罪。书记长要他把前次私运弄到的款项连同帐本尽快交财务员保管。葛应耿赶紧表示照办。临走时,书记长问他:前次那笔钱,你是…。葛应耿答道:请书记长放心,那笔钱全用在新党员教诲上了,账目很清楚。书记长咧嘴一笑:嗨嗨,我信赖你,去忙吧。
葛应耿快步走回办公室,插上了门,翻开铁柜翻出帐本,把开支的账目一笔一笔地查对了一遍,确信看不出题目来,才定下心来。又从柜子里拿出残剩的三千元的存单,迈着八字步走进财务室。
葛应耿嘻笑着说:大妹子好本领啊。艾冬花翻了个白眼:谁是你大妹子?想占老娘的便宜门都没有。说吧,甚么事?葛应耿把帐本和存单朝桌上一丢,说:书记长叫我把账交给大妹子管,点点数吧。艾冬花撇撇嘴:几个钱啊,还来烦劳老娘。说着,把帐本拿到面前,翻开来扫了几眼,往中间一推,说:洞穴都堵上了?葛应耿头皮一紧,忙问:甚么意义?艾冬花嘲笑:葛家二少爷,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