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北平往事：我和三里屯的男人们 > 第059章 苦日子
那些天里马爱国每天都能吃得满嘴油，他在文明办帮着出了几期板报，固然单位不发钱给他，倒是给了他一袋面粉作为嘉奖。
如果有村民听烦了转头走人，牛爱花就会一副吃了苍蝇的模样说：“一看就是吃不起葡萄说葡萄酸的玩意儿。”
“大声点！”牛爱花掐着小五的屁股说。
“香。”小五点头说道。
大窑村在三里屯往北的方向，就是四周几个村庄独一一个有澡堂的村庄，靠近烧毁煤矿厂，江生有一天夜里偷偷挖煤去的村庄。
“吃甚么馒头，家家户户都不吃馒头就她牛爱花家吃馒头，她吃的是倒头饭。”母亲一边说着一边拉我回家。
龙徒弟为了赡养梨园梨园子的孩子们，天然是挨个村庄演出，但成果常常是收成甚微，他们如许技术不是跑江湖的。跑江湖的靠的是花腔绝活，说是刀口舔血也不为过，而梨园行的戏说白了就是浅显人压根听不懂看不明不白的戏。
那年的收成并不算好，三里屯的孩子每天都会到地里捡麦穗，如果谁家孩子一天下来能捡一捆麦穗大人都要嘉奖一颗水煮蛋，或是煎炸蝉虫时候放一汤勺的油。
更让梨园后辈受不了的就是，唱戏的途中一批又一批村民离场，留下来的也不过是看着他们花里胡哨的脸谱和花里胡哨的衣服，图个新奇。
大窑村是相对别的村庄比较敷裕的村庄，关徒弟在带着门徒们去演戏时就探听过，不但是大窑村的地主喜好听戏，开澡堂的富户也喜好听戏，之前梨园行演出时也到戏楼子里恭维过。
我说道：“妈，我也想吃馒头。”
那几天牛爱花也不晓得发酵了多少面，一天到晚蒸馒头，她吃馒头的时候搬个小板凳坐在门口，专门给放学的孩子们瞥见。
“你哪只狗目睹到我偷你家鸡蛋了？”牛爱花掐着腰，望了一眼已经将鸡蛋藏好的小五，然后趾高气昂地说道。“只准你家有鸡蛋，就别人吃不起？”
母亲听到牛爱花偷鸡蛋的事情立马跑过来，牛爱花则让小五快点进家门。
母亲听到孩子们的叫声从院子里出来，见我正站在中间看着小五吃馒头，就号召我回家。
早晨的时候，牛爱花和马爱国吵架的声音从他们家院子里传出来，小五将牛爱花偷鸡蛋的声音奉告了马爱国，马爱国天然和牛爱花吵了起来。
“甚么是倒头饭？”我问道。
是以梨园行的梨园子沦为江湖卖艺的梨园子，把只要高雅人才有福听获得的戏，唱到了各乡各村。
小五刚下嘴咬一口，牛爱花就问道：“香不香？”
“哎哟喂我滴个乖乖~香咧！”小五龇牙咧嘴地喊道。
母亲非常讨厌牛爱花，不知何时凡是讲到牛爱花的话题就会变得刻薄起来。
“你说谁牲口呢张秀梅，没评没据的你少诬赖人。”牛爱花说道。“你才是牲口！”
挑粪的南城北城走一趟另有口赏钱买饭，拉车的绕着胡同跑一圈也能得个大子儿买张饼糊糊嘴，就连在茶社里平话的先生磨了半晌嘴皮也有听客请他吃顿一菜一汤的扮干饭。
宪兵队占有北平的时候整日里民气惶惑，现在才走没多久北平的百姓更加惊骇了，整日里路上到处都是饿红了眼的流浪汉，抢起吃的来跟牲口也没多大辨别。
母亲哼了一声说道：“你爱花，人在做，天在看，谨慎哪天报应来了你悔怨都来不及。”
小五神情难堪，也不承认，跟赵大海玩了会弹珠便回家去了
一场戏演下来能打赏铜板的寥寥无几，赏的纸钞加起来都不敷吃一顿饭的，第二天凌晨龙徒弟和关徒弟让胡小猛领着一帮师弟，手里端着倒扣的铜锣挨家挨户讨粮食，近乎是十家有九家轰他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