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不严峻!”黄庭坚满面怒容道,“如果王介甫的新法都规复了,这帮小人还是甚么干不了的。老夫还传闻,有人还发起,让官家重用章惇、吕惠卿、曾布、蔡卞等人,你说,一旦让这些奸邪之徒位列朝堂,太皇太后秉政以来初创的大好局面,还能保持么?”
那小黄门倒晓得刘过是赵煦的亲信,不敢怠慢,忙出来通报,未几时走出来,对刘过道:“官家宣刘侍读觐见!”
“哎,自从动静泄漏,他们便遭到朝臣的伶仃和口诛笔伐,已经闭门不出好几天了。”
前段时候赵煦筹算将他夺职,换上本身信赖的刘过担负中书舍人,吕陶心中天然不满,以是不但第一个向赵煦发难,一提及来还口若悬河,没完没了,他缓了口气,接着顿挫顿挫地背出早就在内心打好的腹稿:“昔元祐初,臣任台谏官,尝因奏事帘前,恭闻德音宣谕云:‘朝廷政事,于民有害,即当变动。别的不系短长,亦不须改。每改一事,必说与大臣,恐外人不知。’臣思此语,则太皇太后凡有变动,固非出于私意,盖不得已而后改也。至如章惇悖慢无礼,吕惠卿奸回害物,蔡确诽谤不敬,李定不持丁忧,张诚一盗父墓中物,宋用臣掊敛过当,李宪、王中正邀功肇事,皆是积恶已久,罪不容诛。则太皇太后所改之事,皆是生民之便,所逐之臣,尽是天下之恶,岂可觉得非乎!臣又闻明肃皇太后称制之日,多以私恩遍及亲党,听断碎务,或致过差。及至仁宗亲政,有希合上意,言其阙失者;仁宗降诏,应明肃垂帘时势,更不得辄有上言。圣德泛博,度越古今,陛下所宜法而行之。”
吕陶这篇长篇大论,有理有据,摆究竟说事理,从法理上封死了继述的合法性,接下来翰林学士范祖禹又道:“陛下方统辖庶政,延见群臣,此乃国度兴替之本,社稷安危之基,天下治乱之端,生民休戚之始,君子小人进退消长之际,天命民气去就聚散之时也。先太皇太后,性严明不成冲犯,故能斥逐奸邪,裁抑幸运。虽德泽深厚,结于百姓,而小人痛恨,亦不为少,必将有以改先帝之政、逐先帝之臣为太皇太后过者,此诽谤之言,不成不察也。”
刘过瞥了众大臣一眼,问道:“那么,官家如何说?”
在群臣的步步紧逼下,赵煦连话都插不上,毫无抵挡之力,连刘过在一旁都看的大摇其头,感觉有这么一帮大臣,赵煦这个天子当的实在是窝囊透顶,难怪他要对旧党这么讨厌了。
接下来的几天,刘过都在家里陪着文婉,直到文婉身材垂垂病愈,能下床走动了,刘过这才换上官服,去宫里向赵煦报到。
刘过问道:“那么进言的邓温伯、李清臣呢?”
赵煦内心发怵道:“真放他们出去?”
新党的日子,毕竟是又要来了。
刘过一听是邓温伯建议赵煦继述,规复熙宁新法的事情败露了,心中了然,假装若无其事的模样道:“这个……应当没有这么严峻吧?”
刘过安然道:“若不让他们宣泄一下,朝中的大臣是不肯就这么善罢甘休的,只是他们说他们的,官家筹算如何办,还是要有本身的主意。”
这场君臣见面会,最后完整沦为了群臣对赵煦的批斗大会,直到赵煦耐着性子表示接管大师的攻讦才算完,等打了败仗的群臣对劲地退出去后,赵煦一把将御案上的砚台笔墨都推到地上,愤恚道:“口口声声说太皇太后如何如何贤明,如何如何仁慈,那么朕的皇考是甚么,是周幽王、是夏桀,是商纣么?”
黄庭坚蓦地想起刘过是赵煦的亲信,就算赵煦不见其别人,也不成能不见刘过,拉着刘过的袖子道:“改之,你是太皇太后托孤之人,在这个时候,可不能不说话。你好好劝劝官家,切莫被一些小人蒙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