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别庄,只见桃树下的杂草、波折都已清理洁净,连茅庵的门窗都重新粉刷了一遍,里里外外打扫的一尘不染。桃花也公然开了,粉的像霞,浓的像雾,仿佛是一大片灿艳的烟霞,缭绕在鸡笼山麓,都雅极了。
说完给那黄公先容刘过道:“黄公,这位是刘过,字改之,是这别庄的仆人。”又给刘过先容那黄公道:“这位是黄公,有个号叫‘山谷道人’。”
刘过又道:“举头红日白云低——”
黄庭坚道:“有过一面之缘。”说完感慨道:“刘秉常嗜桃花成痴,当年也是一桩嘉话,没想到结局却……哎!”
刘过冒充的是刘直的嗣子,遵循这期间的风俗,刘过就要以刘直为父,说刘直是他先人也没有说错,以是刘过躬身答道:“恰是家父,”看了老者一眼,摸索着问道:“黄公熟谙家父?”
一个男人的声音说:“黄公,想必这里就是mm说的那片桃林了。”
刘过这时也开端动笔了,他思虑时,双眉紧蹙,看起来非常痛苦,让别人都忍不住为他捏一把汗,但是一旦动起笔来,便流利若行云流水,极具美感。黄庭坚见了,不由微微点头。
王棣和王旭都承诺一声,凝神静思起来,随行的小厮早已把笔墨纸砚拿出来,在两人面前的桌子上摆好。黄庭坚看了看坐在另一旁的刘过,叮咛道:“改之,你也做一首,让我看看。”
王棣又给刘过先容那年青墨客,他姓王,名旭,字东昇,是黄庭坚的门生,此次是随教员黄庭坚一起进京的。
黄庭坚见刘过仪表不俗,又是故交之子,对他不觉有几分好感,故意点拨他几句,便提起刘过刚才吟的那首诗道:“司马文正公的这首诗,经你这么一改,看起来仿佛更朗朗上口,但是气象反不如原诗。不过你小小年纪,能有如此成绩,也算不易。”
刘过大吃一惊:黄庭坚!凡是对中国当代文学有点儿体味的,没有不晓得他的,在书法上,他是与苏轼、米芾、蔡襄齐名的“宋四家”之一,在文学上,他是江西诗派的开山祖师,在品德上,他是闻名的孝子,“二十四孝”之一,“涤亲溺器”的典故就出自他。没想到这位在中国文学史上首要的一名流物,竟然是如许一个貌不惊人的老头!
刘过早在等着这句话,让他作诗临时他是做不出来的,但是让他抄,十首八都城抄的出来。不过刘过不急着下笔,他叮咛乔七将茅庵中备用的笔墨纸砚拿出来,往砚台中倒了少量净水,一边磨墨一边深思,大要上看起来是在思虑作诗,实在是在思虑到底抄哪一首好。
刘过目光在那老年文士身上逗留了两秒,便落在王棣身上,笑着作揖道:“本日无事,来这里看看,不料促仪兄台端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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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过聘请黄庭坚等人进屋,先容道:“这座茅庵是当年父亲读书避暑之所,每年桃花盛开之时,他都会来这里小住几天。黄公和二位兄台如果不嫌弃,还请进茅庵中略坐半晌,让鄙人略尽地主之谊。”
这首诗,第一二句别离化用了吴融和刘敞的《桃花》、第三四句化用的是白居易的《大林寺桃花》和《下卧庄南桃花》,恰是得了江西诗派“寻求字字有出处”的精华,只要在“瘦硬、奇、拗”四方面另有完善。黄庭坚欣喜地点了点头。
刘过一边站在茅庵前赏识桃花,一边等着王雨霏,俄然听到别庄内里有人说话,隔着层层桃树看不见人,但声音清清楚楚传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