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母,”沈连城走近黄氏,微微踮脚在她耳边私语,“陈嬷嬷心机过分暴虐了,留她在您身边,总有一日要把您带坏的。再者,想要袒护您犯下的胡涂事儿,总得有人站出来。不然,阿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阿蛮,你……”黄氏蹙眉看沈连城,倒是忽而想明白了——老是要支出代价的!沈连城岂会等闲地放过她。
沈连城没有理睬,只深沉地瞧了陈嬷嬷一眼。
沈连城虽心有不甘,却也不敢持续冒险,终究听劝,分开了。
“卖奴蛊毒的阿谁苗疆人,住在彩云巷最里头。那面阴暗潮湿,肮脏混乱,实在不是夫人和大娘子该去的处所……”陈嬷嬷虚与委蛇,说话拐弯抹角。
“还愣着做甚么?”见洪祁等人不明以是,沈连城便催促了一声。
他着一袭红色布衣,浑身高低除了手中一把玉笛,再没几个值钱的。他乌黑如墨的长发,没有玉冠装潢,只用红色布带随便地束着。便是如此,他出尘的模样和颀长的身形,还是让他出落得像个神仙。
黄氏悄悄松了一口气。
突地,一根天蚕丝缠上了她的手腕,另一头牵引着的,恰是苗疆人——悬丝把脉!
黄氏的眼泪在眼里打了个转,终究强忍了去。她不舍地看了一眼陈嬷嬷,终究点了点头,任凭洪祁等人将陈嬷嬷带走,而后奉劝沈连城:“我们也归去吧!这苗疆人还是别惹了。”
陈嬷嬷一吓,低了头忙在前头带路。
“如何会?何大夫的医术但是宫里的太医都称好的,他说你没事了,就该是没事了,阿蛮何必担忧?”黄氏欣喜沈连城的话,听着好似授意陈嬷嬷施蛊之人当真不是她似的。
可沈连城并不放心,反倒狐疑更甚。毒蛊转为欲蛊,是驯良堂的何大夫说的,也是好几位天下名医说的。一人之言不敷为信,多人言之,便教人不得不信。
一名边幅绝美的年青男人由阁房走出,不急不徐来到门口,望一眼沈连城一行的背影,将门关了起来。
“七日毙的解药,有吗?”沈连城举高了嗓音问苗疆人。
诺大的屋子,倒是堆放着很多的杂物和瓶瓶罐罐,的确让人没有落脚之地。而屋子的仆人,盘坐在角落里,背向着门口,戴着斗笠,晓得有人来了,也不转头看一眼,只用那历经苍茫的声音问:“要何用处?”
“刚才那位小娘子要七日毙的解药,你因何不给?”
陈嬷嬷闻言大惊!本觉得沈连城不再究查了,却在这个时候等闲地就将人抛了出去……
终究来到阿谁苗疆人家里了。
黄氏和陈嬷嬷听了苗疆人的话皆松了口气,青菱则按捺不住暴露了几分欣喜,“女公子这下可放心了。”
黄氏终究接了她的话问沈连城:“阿蛮因何偏要见那苗疆人不成?”
听得“沈连城”三个字,白衣男人双眸之间顿时闪过一抹惊奇之色。
陈嬷嬷遂低声解释:“他是个造蛊的疯人,没有人晓得他的名字,也没人见过他的正脸。前次奴来,他也是如许问话的。奴听人说,来买蛊的人道出用处,他便会报出蛊的名字和代价。买的人留下银两,按名字到那边屋里取了对应的蛊便可。”
“不必了。”沈连城倒是上前,“我可传闻了,苗疆人做买卖向来是讲江湖端方的,你们抓了他也问不出个成果来。依我看……”睨了陈嬷嬷一眼,勾起了唇角,“绑了陈嬷嬷,就甚么事儿都清楚了。”
一波平去,黄氏和陈嬷嬷承诺带沈连城去见阿谁苗疆人。可她们不明白,沈连城都不究查她二人的罪过了,还要找那苗疆人何为?
默了半晌,苗疆人收回天蚕丝,沉吟道:“你身上并无蛊毒流窜,请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