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快就要走了?”韩大夫人闻言很有些不舍,转念想了想倒是一声感喟,“也罢。出了这事,早些归去,也免得你父亲母亲担忧顾虑。”
他蹿上墙垣,爬上屋顶,循着笛声来的方向,终究看到那白衣男人就在苗疆人的后院,立于夹竹桃下,吹着幽怨的笛音。
“且不说沈阿蛮现在对你有曲解,以为你就是个登徒子,她祖父那一关你也是绝然过不了的。”
来到屋外,李霁一手负背,一手摇着折扇,俄然问韩阙:“我把沈阿蛮娶回家给你做表嫂如何?”
“没那么刺耳,姨母您别往内心去便是。”李霁劝。
这一夜,悠长的笛声环绕在沉寂的夜空,听起来是那样的空灵而孤寂。
韩阙被他这一眼看得内心直发毛,愣了半晌方才跟上。“不是,表兄你甚么意义啊?你还能有体例压服当朝太傅不成?”
这件事是会经过那些个贵夫人之口传到京都去的,迟早沈连城的祖父和叔伯们也会有所耳闻。建国郡公世子敢轻浮晋阳公府的嫡长女,不是建国郡公教子无方是甚么?
“去吧!在家你也不会诚恳待着。”
上一世,叔伯们跟国丈李威是有着同袍之谊的。李皇后能顺利被册封,也因获得了祖父和叔伯等人的支撑。这一世,沈连城可要让祖父和叔伯们防备着点儿李威这小我。
“霁儿今次行究竟在是胡涂!与谁家娘子打趣不好,要去招惹晋阳公府的沈大娘子?沈大娘子在临安城但是出了名的‘沈阿蛮’,她沈野生他底子就是当男儿养的!她是任由人欺负的吗?”
见韩大夫人都哭了,一向不动声色的李霁忙倾身安抚:“是霁儿错了,霁儿不对,让姨母您吃惊了。”
白衣男人回屋,嘴角暴露一抹森然的笑。
终究,笛声停了。白衣男人回身,并微微昂首,看了看朗朗星斗。洪祁清楚地看到了他的脸。那张脸,一面白净如雪,美如画中仙,一面腐败尴尬,丑如老树皮。
公然如他所料,下一刻韩大夫人就拍桌子训他了:“三郎这事儿你有任务!好端端的放着你表兄跟沈大娘子独处做甚么?”
沈连城倾城之色,又是太傅沈括的孙女,必有很多世家公子倾慕,但这类事……很快便不会在她身上产生了。
李霁已换了一身洁净的锦衣,端坐于韩大夫人劈面,描述风雅,面色也是一贯的暖和。倒是一旁坐着的韩阙,神采显得很有几分不安,仿佛是他做错了事儿似的。
“这还不敷刺耳啊?”韩阙忍不住瞪大眼睛,而后又是哧哧地笑,“如果轻浮了也便罢了,到底是轻浮不成反被推入水,这传出去,我都感觉面子上……”正笑得身板儿前仆后仰的,撞上韩大夫人严厉的脸,立马闭了嘴。
翻开画卷,她几近被画中人丑恶的面孔给吓着。她微微蹙眉,实在想不出此人是谁。或许,祖父晓得呢?
白衣男人那句“他让我国破家亡,我当还他一个家破人亡”,以及苗疆人问的那句“那你接下来有何筹算?从沈括这个孙女动手吗?”始终在沈连城耳边挥之不去。直觉让她鉴定,那白衣男人跟祖父定是结下了甚么仇怨。
韩阙欢畅起家,走到韩大夫人身后又是给她捶背又是给她捏肩,好不殷勤。待韩大夫人被哄得欢畅了,他才敢跟李霁分开。
“不是表兄说喜好她我才……”
“从小到大,还没甚么事儿能难倒我李霁的。”李霁脚步不断,自傲满满。“沈家阿蛮,我要定了。”
韩大夫人更是来气,举高了嗓门道:“晓得你表兄喜好她你还放他们独处?你表兄是头一次与她打仗,你也是头一天赋熟谙她吗?那水池里的水幸得是不敷深,淹不死人,但如有个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