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阿母,我呢?您可准我随表兄去京都玩个十天半月的?”韩阙一脸期盼问韩大夫人。
“霁儿今次行究竟在是胡涂!与谁家娘子打趣不好,要去招惹晋阳公府的沈大娘子?沈大娘子在临安城但是出了名的‘沈阿蛮’,她沈野生他底子就是当男儿养的!她是任由人欺负的吗?”
李霁默沉默,深思半晌,嘴角又诡邪地翘了起来。他深沉地看一眼韩阙,却没再多言,只重新迈开步子。
翌日一早,沈连城收到了洪祁送来的画像。
李霁已换了一身洁净的锦衣,端坐于韩大夫人劈面,描述风雅,面色也是一贯的暖和。倒是一旁坐着的韩阙,神采显得很有几分不安,仿佛是他做错了事儿似的。
他下定决计,此次就是上房揭瓦也要看清他的面孔才行。
“何出此言?”李霁顿步而问。
“我是心疼你……”韩大夫人拭了拭泪,“可贵来一次姨母家,还被人给推到水里去了……狼狈的模样不知被多少人瞧了去!都说是你轻浮了沈大娘子……这传出去多刺耳啊!”
沈连城倾城之色,又是太傅沈括的孙女,必有很多世家公子倾慕,但这类事……很快便不会在她身上产生了。
李霁微蹙了眉头,也瞪了韩阙一眼,忽而又不觉得意地转了话题问他:“明儿我便解缆回京都了,你可要去我家玩些光阴?”
上一世,叔伯们跟国丈李威是有着同袍之谊的。李皇后能顺利被册封,也因获得了祖父和叔伯等人的支撑。这一世,沈连城可要让祖父和叔伯们防备着点儿李威这小我。
来到屋外,李霁一手负背,一手摇着折扇,俄然问韩阙:“我把沈阿蛮娶回家给你做表嫂如何?”
韩阙惊得嘴巴张成了一个小圆,很快笑了,点头道:“依我看,你没但愿了。”
“没那么刺耳,姨母您别往内心去便是。”李霁劝。
白衣男人那句“他让我国破家亡,我当还他一个家破人亡”,以及苗疆人问的那句“那你接下来有何筹算?从沈括这个孙女动手吗?”始终在沈连城耳边挥之不去。直觉让她鉴定,那白衣男人跟祖父定是结下了甚么仇怨。
这一夜,悠长的笛声环绕在沉寂的夜空,听起来是那样的空灵而孤寂。
如是想着,白衣男人的眼眸,更加的深沉。
但是,他还是看不到他的正脸!他唯有耐烦地等,等他吹完笛子,等他回身。
“你这么快就要走了?”韩大夫人闻言很有些不舍,转念想了想倒是一声感喟,“也罢。出了这事,早些归去,也免得你父亲母亲担忧顾虑。”
很久,一向深皱眉头的韩大夫人终究开口训话了。
终究,笛声停了。白衣男人回身,并微微昂首,看了看朗朗星斗。洪祁清楚地看到了他的脸。那张脸,一面白净如雪,美如画中仙,一面腐败尴尬,丑如老树皮。
公然如他所料,下一刻韩大夫人就拍桌子训他了:“三郎这事儿你有任务!好端端的放着你表兄跟沈大娘子独处做甚么?”
“从小到大,还没甚么事儿能难倒我李霁的。”李霁脚步不断,自傲满满。“沈家阿蛮,我要定了。”
见韩大夫人都哭了,一向不动声色的李霁忙倾身安抚:“是霁儿错了,霁儿不对,让姨母您吃惊了。”
这件事是会经过那些个贵夫人之口传到京都去的,迟早沈连城的祖父和叔伯们也会有所耳闻。建国郡公世子敢轻浮晋阳公府的嫡长女,不是建国郡公教子无方是甚么?
“不是表兄说喜好她我才……”
“可不是?”韩阙忍不住笑,瞅一眼李霁便低头咕哝,“沈连城这个名字听着就不是女儿家的……”又瞥见韩大夫人正襟端坐的模样,他的话戛但是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