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语又提示道:“有件事你倒是说对了,我收了永宁寺的帖子。这三天里,如果郑公子能够找到一个压服我的来由,我就带你去。”
现在被嘉语这么一戳穿,竟是词穷,半晌方才道:“公首要甚么好处?”
――这个天下对美人一贯宽大,在大哥色衰之前。
“我瞧着你现在这模样,”嘉语漫不经心肠教唆,“也给不了我甚么好处。”
她这么直白地讨要好处,郑忱反而懵住。本来究其心,不过是想给嘉语画个大饼――他常日里给人画的饼本来就很多。别人长得都雅,说话动听,再加上家世超卓,不吃饼的人未几。
嘉语就猎奇他之前经历过甚么,以他的好皮相,应当不会过分不堪才对。
“不成以!”姜娘吃紧劝道,“女人,可不能收留这位公子。”
“……想必公主也会收到帖子。”郑忱持续说道,“就烦请公主,带我一起去。”
郑忱眸子子一转:“得公主拯救之恩,郑某无觉得报,情愿为公主鞍前马后,效犬马之劳。”
以是郑忱这话里, 起码有一半是威胁。只是他语气竭诚,话又说得委宛,倒像是在打抱不平。
郑忱略收了眼神――对于这么个不懂风情的黄毛丫头,实在不必华侈这么销魂蚀骨的眼神――说道:“公主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将欲取之,必先予之?”
“郑公子还真会为我着想。”嘉语咬牙笑道,“不过,郑公子也是真想多了。这春季里,洛水上涨,因为贪看桃花,多少不知深浅的公子哥们出错落水……那但是每年都有。”――不过就是个鱼死网破,他还真当她怕了不成。
她也猎奇,郑忱能给出个甚么来由来讲服她,如果连个像样的来由都找不到,那是她看走眼了。
之前女人以祈福为名,要来宝光寺,她懂,毕竟后妈手里,日子不好过,就算有亲爹亲哥哥,也管不到后宅,更何况有个总和女人过不去的贺兰表女人。
这回换到郑忱不说话。要指天划日,矢语发誓,他这里当然没题目,但是华阳……要说这个奸刁得狐狸一样的华阳公主会信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郑忱感觉本身都压服不了,何必自取其辱。
你偷听到了别人的奥妙,不被发明也就罢了,一旦被发明,你就是满身高低长满了嘴,每张嘴都矢语发誓:“我这辈子毫不往外说。”都是没有效的,何况这句话,多数都没有机遇说出口。所谓狐疑生暗鬼。以是不得不如此,密码标价,密码买卖,你给我好处,我不泄漏你的阴私。
“公主于我有拯救之恩,本该是我酬谢。现在公主不但一点好处未得,还为此担惊受怕,莫非不成惜?”
嘉语面无神采,吐出三个字:“说人话!”
至于这天下真有绝色到雌雄莫辩的美少年, 说出去都没人信。
没出阁的小娘子,要不要这么残暴啊!
就不提宜阳王为了头上帽子的色彩, 郑笑薇为了自家名声, 多数会推波助澜。
这句话, 别人不懂,嘉语倒是懂的。
“你有甚么好处给我?”嘉语实在懒得再给他捧哏,直接问。
“我并没有求公主带我去见太后,”郑忱辩白道,“只是宜阳王家奴守门,我想脱身罢了。”
郑忱:……
“哦?”此人在郑家不得志――要得志也不至于宜阳王的家奴都敢欺上门来――动静还能如此通达,嘉语面上固然波澜不兴,内心是有些吃惊的。
至于为甚么交出去, 那必定是多情少女薄情郎、因爱生恨了。
他是表示她, 如果她把他交给宝光寺方丈, 或者宜阳王, 传出去,始平王的女儿竟在宝光寺里藏了个绝色的少年郎,都不消多丰富的设想力,也会和之前的传闻勾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