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语是想出声反对,嘉言已经鼓掌叫道:“那最好不过!”
元祎修是外人,她不好直言责备——归君子都跑了,想说甚么也没地儿说去,嘉言就……就是一盘菜。
这话也不假:元祎修生就的一双斗鸡眼,当然如何看人如何不正了。嘉言心道:我阿姐这看脸的弊端也是没谁了……这天下,除了宋王,普通人还真压不住。想一想说道:“阿姐还怪他——”
王政却想:镇东将军不过说了句行十九,这个小娘子就能猜到他的身份……何其慧黠!
“那我问你,你瞧着,”嘉语道:“十九兄与那位王郎君,是谁惊了虎?”
嘉言踌躇更深。
嘉语瞪了她一眼,不学无术,也就她妹子了。正说道:“我家阿言也长大了——”
贺兰袖现在如何了她内心也没底,而这第二件,又会是甚么?
话至于此,又喝一声:“走!”
嘉言道:“阿姐忘了,以貌取人,失之子羽。”
又一个要登门赔罪的,还追着喊着要赔罪,嘉言毫无戒心肠问:“你又是哪个?”
嘉言是完整懵掉了:她都不熟谙的十九兄,阿姐如何熟谙的?
嘉语道:“方才谁还拿夫子的话来经验我,如何这会儿倒是忘了诗经。”
“你们主子——”嘉语倒是猛地冒出四个字打断她,略停一停,“贵主上哪位?”
她阿姐是气懵了吗,今儿天气已晚,用过晚膳她们就该歇下了,怎地听这口气,今晚还会有事?
元祎修又踌躇了一下:“像是……像是新平姑姑……”
嘉言还没反应,嘉语先就横了他一眼。
嘉言:……
红莲婢子道:“不敢劳烦连翘姐姐,我们就在外候着,公主摇铃,我们就出去奉侍。”
嘉言:……
嘉语:……
嘉言顿时忘了甚么诗经词经的,笑道:“那敢情好!”她笑得明艳,元祎修又足足多看了几眼方才恋恋不舍别开目光。
又梳洗上妆,待各种清算结束,连翘出去通报,说部曲已经安设好,晚膳也筹办安妥,问两位娘子要不要列席。
嘉言也反应过来,目睹得她阿姐面色煞白,也不晓得负伤失血还是气得,对元祎修的观感顿时跌入到谷底。
到亥时正,连翘出去道:“有个叫阿莲的婢子在外头说要求见女人,女人……要不要见?”
那男人原是等得不耐烦,远远瞧见背影,已经是鬼使神差,待她转头, 只一眼, 全部儿的心都荡到了半空, 荡来荡去, 没个安生处。
开口就抢了嘉语的话:“十九兄说得有事理,紫苑——”
连翘会心,也未几问,只点起灯,奉侍嘉语好穿戴起家。阿莲就是送晚膳出去的红莲婢子,这时候再来,神态比之前更加恭谨,视野一向垂着,不与嘉语交汇。
嘉语想说“我不必你们奉侍”,最后也没有出口,摆摆手,让她们下去了。
想想也普通,他和天子亲缘近,和始平王却远,几辈子没见过的亲戚,能有甚么豪情,头一回见就被害得受伤……他瞟一眼嘉语左肩,开初听到动静,几近觉得死了人,没敢出面,要不是阿王自告奋勇,他早一走了之了。
元祎修内心阿谁万马奔腾,忽瞧见火线宅院,他不比嘉语、嘉言出门少,西山他是常来,略一思考,就有了底,说道:“三娘负伤,不宜远行,我瞧着前面庄子布局严整,想来也不是平凡人家,不如我先去探个路,如果可行,再返来在两位mm畴昔,安设了三娘,我再去请大夫。”
嘉语挣扎道:“如何好劳烦十九兄。”
也未描眉,也未点唇, 一派的天真, 一派的明眸皓齿。夜幕就是她的华裳,月色就是她的华彩,全部的,天光水色, 鸟鸣花香, 一时都退去, 退得远远的,变成无声无色有趣的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