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宫女在她耳边低语甚么,她娇容一哂,暴露非常讽刺的嗤笑。
此时朱妃舒舒畅服地倒在榻上,命宫女替她修甲,不觉得然道:“那又如何?她上赶着凑趣本宫,不定对本宫有多至心,还要本宫对她多好?”
当然,这是表面。不深切体味时,还当她温良有害性子绵软,好似多么温婉仁慈之辈,实则十足都是假象。她此民气眼多又善妒,冷傲又狷介,我熟谙她两辈子,她暗里小行动几次,固然费事,但无大害,亦不会做出大奸大恶之事。
“本来早就想好给您弄的了,可前几天您不是病了嘛?臣妾也不敢叨扰,直到明天传闻娘娘您身子好了,这才连夜给您筹办这些的……”
彤婕妤立即暴露希翼的笑容:“臣妾为了您,必然鞠躬尽瘁。别说是火云镯,娘娘想要甚么,臣妾毫不谦让,必然双手捧上。”
朱妃勾唇,忽而伸脱手,对彤婕妤勾了勾手指。
真乖的一条狗。
一向没见我接话,莲妃偷瞄我一眼,红唇一撅:“娘娘,您不喜好吗?”
我夹了颗莲子丸,边吃边点头。
彤婕妤手指悄悄攥紧衣摆:“是,您说的是。”
朱妃见彤婕妤还杵在那,皱眉:“如何?难不成你还不欢畅了?”
彤婕妤袖下的十指几近掐进肉里,垂首粉饰眸光中歇斯底里的仇恨。
“臣妾自知身份寒微,若非有些小本领,皇上也底子看不上臣妾。”她抿着暗澹的笑:“臣妾自入宫以来,底子是受了皇后操纵,现在看得清楚,自不会再向她挨近。皇后她现在对臣妾越来越不待见,若连娘娘您也信不过臣妾,臣妾只怕……在这宫中也再难安身。”
朱妃挑眉:“皇后可不像是会这么做的人。”
她整小我懵了,脑筋一片空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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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妃无可无不成地轻哼。
看得出她很用心,我那日不过随便一提,亏她真当回事,真给我整这么一桌菜出来。莲妃此人常日身娇肉贵,白嫩小手等闲不沾阳春水,只不过为了奉迎我和天子,少不得偶尔下厨露上两手的。
彤婕妤神采一白:“臣妾如何能够这么做?臣妾是至心为您分忧。”
我一样样点名,满满一桌的菜,看得我眼都直了,哗啦啦地流口水。我矜持地忍了忍,挑眼道:“这是……”
绿桐低瞥一眼自家率性的娘娘,摇了点头,无声一叹。
朱妃香肩半露,不修面貌地斜倚在贵妃榻上,乌黑的长腿半截敞露在外,最是妖娆不过。
朱妃抠着指甲上的烫金片,一下一下。
“您可别嫌莲子少,臣妾但是将全部御膳房给找了遍,真就那么点……等来岁吧,来岁臣妾给你做一整桌的莲子全宴,包管娘娘您食髓知味。”
可惜了,红颜薄命。
彤婕妤踉跄地退了几步,不敢置信地捂着脸,只见朱妃甩了甩手,似是碰了脏东西般嫌弃地靠近绿桐递上来的丝帕:“没事,你能够走了。”
“您上回不是说挂念着臣妾做的荷莲全宴么?”莲妃坐在我身侧,直接提起银筷开端布菜:“臣妾但是惦记取您的话,特地为您做了一围荷莲全宴呢。”
朱妃笑过,百无聊赖地抠指甲:“本宫不是说没有召见你,就不要呈现在本宫面前嘛?”
“哦?”
“只是您大病初愈,辣的跟炸的怕是不敢吃,臣妾只弄了一两样添筷,您若爱吃,吃少点。下回等您全好了,臣妾再给您弄。”
“她若要争宠,本宫还怕她不成?”朱妃猛一用力,抠掉烫片,嘲笑一声:“本宫就不信,本宫还比不过她。”
朱妃轻笑一声,伸手抚摩如焰火灿艳的火云镯:“你如此投诚,本宫又怎会不信你?”
赤霓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