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嘉树睡到半夜醒了，只感觉口渴难耐，头痛欲裂。他想找点水喝，但那里找去？他还没有安排宿舍，现在临时睡在公司的值班室里。
浩大的月光透过一排庞大窗子，将全部技术开辟部的角角落落晖映得如同白天。南窗下的一个长沙发上，一对赤身赤身的男女高低翻滚，苦战正酣。惨白的月光打在他们的光光的精神上，披发着幽幽的青光……女人压抑的嘤嘤的嗟叹声，男人粗重的喘气声，沙发咯吱咯吱的负重声，精神相碰的啪啪声交叉在一起，统统是那么不成思议。
值班室就在公司办公楼一楼的楼梯边上，一个不大的斗室子。内里只要一张一翻身就咯吱咯吱响的床，一个老旧但还算定时的座钟，一个简朴的小桌上放着一部不太好使的电话（这个电话偶然候会莫名其妙地响几声，吓人一跳），除此以外连个暖水瓶也没有。
恰是半夜，皓月当空，全部公司大院亮如白天，统统都出奇的沉寂。林嘉树蹑手蹑脚地走出了值班室，沿着墙根来到院子南面的接待所。李乐就睡在接待所紧靠厨房的一间屋子里，那是他师父梁大厨歇息办公的处所。老梁普通都住在家里，平时这里就成了李乐的宿舍。
两人在被窝里展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眠。
“我大学里学的是国际贸易，公司又没有出口停业，看来只能去发卖部分了。投简历的时候，招聘的就是停业职员。”林嘉树郁郁地说。
那对忘情的男女，不竭变更着体位和花腔地猖獗，畅快淋漓地宣泄着他们的原始欲望，林嘉树只感觉热血沸腾，浑身炎热，堕入了一种痴妄迷离的状况当中。不晓得甚么时候，跟在林嘉树身后的李乐已经走到了前面。他远比林嘉树青涩，对男女之事更是懵懂无知。两个傻乎乎的青年就那么痴聪慧呆地看着月光下沙发上的猖獗男女。
向南，还是向北？站在公司门口，林嘉树踌躇起来。
大门别传来警笛声，一闪一闪的警灯从窗户里映照出去。林嘉树听到老王在那边大声地向差人解释着甚么。
刘半仙眨巴眨巴眼，反怒为喜。他掸掸身上的灰尘，点头晃脑地说：“福兮祸之所依，祸兮福之所伏也……”
林嘉树走出启泰环保公司大门的时候，门卫老王正舒胳膊抻腰，像个大螳螂一样做着健身活动。高高瘦瘦的老王一张红红的大长脸，背略微有点驼，他站在那边，像一根在秋风里摇摆着的高粱秆。
两个年青人都不堪酒力，在老王吱吱带声地喝得欢畅的时候，两人早就头重脚轻迷含混糊地坐不住了。
就是说，有人在深夜进入了技术开辟部。
办公楼是建于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的老楼，只要五层。二楼是两个大部分，左边是发卖部，右边是技术开辟部。两个部分都是用铝合金玻璃隔断直接将走廊封死作为办公区的大门。
“干甚么去了？”林嘉树问。
“嗯嗯嗯，我这就打！”月光下，老王点头如鸡啄米。
“停业员好啊！你看咱公司那帮停业职员，大把大把地赢利，好一点的开着奔驰、宝马、奥迪，差的也是十几万的车，多神情！”李乐满眼的恋慕与神驰。
林嘉树暗叫不好，他抓住李乐的胳膊，悄悄地扯了扯。他只想表示李乐，从速悄悄地分开，不要让内里的人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