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叶尊者含笑回道:
“归去来兮,苦乐随缘哟”
曼陀罗华拿上面巾,忽觉脸上有非常,伸手一摸,一抹残留的血痕让他迷惑,他四下寻觅,又低头细心察看了此岸花半晌,发觉并无非常,这才稍稍放下心来。望着空间被扭曲变形本身的灵根,他不能谅解,更不能健忘:本身是如何被勒迫出去的!
这是一个绝世俊美的少年,身披茶青长袍。你没法用说话细描他的五官;因为,在你谛视的时候,那双星矢般的眼睛,会刹时将你带入通俗的夜空;夜空,乌黑、深远,你不能呼吸、思惟;你只能追随着一道熠光,飞向一处不知的地点;而那地点,有一眼星的清泉,星泉波光粼粼,映照你醉心的模样。
一声佛号飘近,回望,倒是尊者伽叶,佛祖问:
话未说完,便遭薛均呵叱:
只要在轻抿的嘴角,残留着一丝孤寂、傲岸,凛然。
他不消转头就晓得,这是往生空间的仆人十殿阎君的女儿薛芩。
曼陀罗华随即盘坐下来,打量着面前的此岸花:
污流随之隐身于岩石中不见,半晌以后,绿叶似饱食一番,更加的肥厚翠绿起来。
曲折的树枝也似被灵动传染,蜿蜒悬垂着的枝体莜忽坠落,却在脱出的那一刹时构成强健的臂膀,伸开的双臂轻抖中,坚固的胸膛已挺身鹄立。
少年徐行前行,沿途幽灵尽皆飘闪,而此岸河边,绿叶欢舒,似在驱逐他的到来:
“是时候了。。。”
遂拈花轻弹,花着花落,弹指之间,女童已成豆蔻少女,一袭红衣,站在菩提树下,茫然回顾来路、如有所思:
曼陀罗华左手从河中牵引出一股污流,右手则指引着这股污流奔腾、回旋在此岸花扎根的岩石中,当浓度达到一个标定时,双手重压:
一声斥喝,十殿阎君之子薛均刹时闪现,他握住薛芩的手腕一甩,薛芩撒了手,却仍不忿:
少女并未沉沦,似内心惦记取甚么,仓促而去。
为甚么?他问,感同身受,不由恻然。
“往生空间,不当值,不得入内,这是冥界端方,莫非你忘了吗?”
......
“原是如此,原是如此!缘聚缘散、岂无始终?”
“阿弥陀佛!”
薛芩还要强辩,薛均一挥手随即封闭了她的声线,袍袖一拂,将她送出了空间。
“你也是来送她的么?”
“你父魂的下落似有点端倪了,过几天带你去看。。”
童声挚挚,荡漾佛心,佛祖再次睁眼,却含泪笑道:
“停止!”
“我就不明白了,每次见到我都蒙上黑巾,你就这么怜惜让我见到你吗?”
曼陀罗华沉默不语,薛均拍拍他的肩:
薛均轻叹一声,这才走向曼陀罗华,手指到处,解开了他被封的经络。
“明天我倒要看看,你这埋没了500年的面孔究竟变成了甚么样!”
“嗯,对不起,薛芩她无礼在先,但愿你不要介怀。。”
清冷境地,佛祖正自闭目打坐,那朵小小的睡莲,昼夕之间已修成稚龄女童,跟着众弟子的吟诵声,呀咿学语,笑容如花。
面前随即呈现薛芩那张几近猖獗、羞恼的面孔:
薛芩持续紧逼,五指回收再次反击,曼陀罗华躲无可躲,黑巾已被薛芩抓在手里,她正要翻开,俄然一股压力施到,手臂便再难抬起:
“曼珠纱华,缘起随缘。。去吧!”
为何此情此景,竟如此熟谙?
忽听得菩提树下风铃响起,女童咯咯笑着迎出去,却不见任何踪迹来往,她并没有返来,仍然站在树下向远处招手:
说着,五指锋利如刃,向着曼陀罗华的脸部抓来,曼陀罗华心肺被控,一时躲闪不及,只能原地后仰,老是慢了一步,薛芩的黑指甲划破了他的脸,一滴鲜血溅出,倒是飞向此岸花间,血珠在半空中四散开来,一抹红色的踪迹奋力一跃,尽皆吸入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