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本来还期望着哪一天母亲还能转意转意，能像宠嬖小妹一样宠嬖本身，哪怕只要小妹的一半也好。可现在看来，是痴人说梦了。话已至此，还请母亲能应允了女儿嫁去苍梧。听闻那温帝性子极好，待膝下孩儿也很体贴，想他也定会善待女儿，替母亲照顾好女儿的，请母亲放心吧。”言辞虽是要求，语气倒是冰冰冷冷，毫无诚心之意。
玉澹，你爱过我么？
朱芷洁俄然快步走到明皇跟前，恨恨地问道：“不可？母亲，你想想死去的父亲，再想想这十八年来你对女儿的萧瑟，让女儿生来便与孤儿普通。现在女儿好轻易寻得一方乐土，你却说不可，试问于心何忍？试问倘若你有待姐姐与小妹的一半的心机来待女儿，何至于本日？”
面前的朱芷洁的脸不知何时已变成了陆文骏的脸。
明皇不解，问道：“这是何意？”
“女儿不想等苍梧再派迎亲的使团前来，女儿想要此次便随叶知秋同去。”
朱芷洁再次切近母亲的脸，安静地问道：“母亲，你看着我的眼睛奉告我，你爱过我么？你的惭愧是为了我，还是为了你本身呢？”
“无用之人？”朱芷洁俄然哈哈大笑起来：“他苍梧国本就是靠着慕云氏撑着江山，历代君王皆是无用之人，这一点那个不知，母皇又何必观了他的面相才来讲起？何况他如果无用之人，将来做了国君，苍梧弱碧海强，对母皇对姐姐来讲，无益无弊，何必介怀？”
明皇不由低声斥责道：“这如何能够？他并非婚使，且既无仪仗又无保护，如何能带你归去？我碧海皇室的颜面……”话音未落，蓦地瞧见朱芷洁又摇了点头。
“母皇向来足智多谋，女儿信赖您必然肯替女儿动一动心机的，对么？”
“不可，你不能嫁给苍梧太子！你若嫁到那样远的处所去，朕将来要如何……”明皇话到嘴边，却不管如何说不出口。
“但是朕舍不得你啊！洁儿……朕舍不得你……”明皇一手紧紧攥住女儿的手不肯放开，一手扶着桌角，已是泣不成声。
可惜，现在想要靠近女儿的时候，也是女儿把对她最后一点渴求给掐灭的时候。
本身何尝不晓得是虐待了这个女儿，搁在远处不肯靠近。心中又暗自光荣她从不出声，只是受着萧瑟，时候久了便更加懒怠理睬，现在突然被说得正中关键，也自知理亏。
朱芷洁也是一笑：“女儿也但愿今后能嫁个像赵无垠那般聪明的，可那又如何？倘若日日都在这宫里，却彼其间一年也不肯见一次说一句话，如姐姐那般夹在中间摆布难堪，我甘心嫁个无用之人，平平度日才好。”
明皇皱眉道：“只是他这戋戋几十人，如何能保护得了……”
明皇看着朱芷洁的脸，俄然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惊骇：“你……你究竟在说甚么？你是不是听谁说了甚么？”话刚出口，脑中一个动机闪过。
“女儿此次远嫁苍梧，能够甚么嫁奁都不要，但来仪宫中保藏的父亲的画像，但愿母皇能够赠送女儿，远隔千里，也好有个念想。”
面前的幻象消逝了，明皇看到的，仍然是朱芷洁那张倾城的脸庞。她扶着女儿的臂腕，渐渐站起家来，又渐渐地坐了下来，脸上的神采规复了昔日的安静。
“此事关乎国体，当得慎重，岂可儿戏？”
耳边仿佛也响起了他的声音。
朱芷洁又摇了点头，说道：“女儿晓得此时母皇心中有些惭愧，可女儿现在求的不是母皇的宠嬖，而是求母皇能够承诺联婚。既然已是两两相厌，何不相互罢休，离开苦海呢？”
明皇闻言神采大变：“你本日确切是酒后胡言了，如何又扯上你姐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