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佑已好久未曾如此称心肠驾马于田野。
只见他身负巨弓,名曰“夕照”,腰间的龙筋箭袋中插满了黑羽箭。苏佑细心看去,不但箭尾的羽毛是黑的,连箭身都是通体幽黑。再一看,竟然是镔铁所制!
暖和似是瞧出了他的心机,笑道:“家兄本日有公事在身,不能前来,不过他也说了,让三族首级都陪着国主好好转一转,务需求纵情!”
那一瞬,祁烈眼中的杀意直透过来,苏佑顿时感到一种非常的惊骇。
因而两人就如同两个哑巴一样,比划了好一会儿才说清,倒是这两匹马情意更相通,大乌云狮奔到哪儿,小乌云狮就跟到哪儿。
苏佑听得耳边风声呼呼作响,面前的草地经风一掠,如浪般滚腾。俄然,草丛间惊起一个影子,模糊是头觅草的雄鹿。
赫萍答道:“历代的大鄂浑都爱好打猎,传闻上一代国主察克多大鄂浑便常常来此,大巫神当时候就派人特地养了很多野兽在前面的科尔珠山野里,专供国主闲暇时取猎。”
苏佑会心,点点头不再问。
草丛中“嗷”的一声叫,竟然是一头野猪轰然倒地。
苏佑心中格登一下,他正想再问问祁烈本身父亲的事,祁烈却瞧出了他的意义,摆了摆手,又朝身周的那些侍从看了一眼。
这是让我再射一次?可鹿都跑了,要如何射?
苏佑正迷惑间,祁烈已一箭拈来,对着一处草丛就是一箭,只见方才那头惊鹿立即又蹿了出来。
暖和见状,忙号召护驾的侍从从速跟上。可那两匹神驹都如蹄下生了云普通,岂是平常马匹能追得上的,转眼就只能看到两个小斑点了。
祁烈一拽缰绳,止住了马,又指了指草丛,做了个射箭的行动给苏佑看。
万桦帝都的郊野固然有些开阔的空位,但时不时地总有些种田、农庄挡在前面将路折了方向,远不及面前这片无垠无边的山野,东西南北任凭驰骋。
“他们……”,苏佑暗想,莫不是温兰也来了,不由有些不安闲起来。
这个字苏佑倒是听得懂的,忙硬着头皮又搭箭上弓。那鹿极是活络,正东躲西藏想要再逃窜,俄然一声锋利的声音自空中划过,一支黑羽箭已钉入了鹿
“那我罗布便请国主第二场。”
苏佑惊魂不决,他看了看野猪,方才明白过来刚才产生了甚么。
苏佑难堪一笑,这本非他所长,射不中也是稀少平常。
祁烈已下了马来,细心看了看他身上,肯定没有受伤才松了口气。这体贴的神情与方才一刹时如煞神附体般的模样判若两人。
“呵呵呵,国主说的那里话,这条路自初代的忽骨尔大鄂浑起便有了。现在新朝也该有新气象,重修条路,算不得甚么。”
车驾又行了好一会儿,终究在一片山林旁侧停了下来。
这边祁烈已亲身牵了马来,苏佑一瞧,恰是之前的那匹小乌云狮。他看那马腿健旺,马额丰盈,越看越是喜好,忍不住伸手去抚摩了几下。这边祁烈双手一拱,说了几句话,早有暖和在一旁通译道:
我父亲?
这恐怕是苏佑有生以来打到过最大的猎物了,他倒不介怀是祁烈脱手相帮才射中的,乐呵呵地用伊穆兰语说了句感谢,便上马去看那头鹿。
只听咻咻两声,箭已离弦!
苏佑昂首一看,暖和正站在一旁笑呵呵地等着他。
祁烈两腿一夹,如风般地踏了出去。苏佑方才要拽缰绳,身下的小乌云狮欢畅地一声嘶鸣,也紧追上去了。
自古以来的箭都讲究箭身轻巧,祁烈的这一袋黑羽镔铁箭却反其道而行之,每一支箭估摸着能抵平常箭的二十支重。若非祁烈神力,平凡人用怕是未及离弦,就已坠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