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你拿我教你的冷心莲去做菜给他们吃了?”
朱芷洁心中格登一下,她与李重延自了解以来,经心全意只想着如何能朝夕相守,仿佛向来没有想过他将来纳妃之事。固然她晓得这是必定会产生的事,可被璟太后这么突然一提,还是不由地心头一懵。
李重延见她说得慎重,奇道:“何事?”
朱芷洁被她一一说中,不由慌乱起来。她从小就惊骇母亲,又一向传闻本身的皇祖母比她母亲短长十倍,以是对皇祖母这三字的顾忌之念是根深蒂固的。现在璟太后也合当她的皇祖母,她即便有猜忌也不敢不敬。
“你固然已嫁作苍梧国的太子妃,那就应当晓得为李氏皇室分忧解难,可你连李氏的把柄都不晓得。”
未央宫的殿前,草长没足,深隐蔽日。
璟太后却毫无顾忌地说道:“我晓得你感觉说智亏之症是对苍梧国先帝们的不敬,以是不肯说。不过我指的不是这个,而是另一桩。”
“你来,我与你看一样东西。”
“想他李氏自高祖开朝以来,子孙后代人丁不盛,我那孩儿厚琮已是独子,现在我那皇孙重延又是独子,如此一脉单传,皇室的血脉岂不薄弱?这便是当今圣上最忧愁的一件事了。”
“这是我们阴牟国的草药,将这个果子摘下捣碎,夜里用纱布裹了敷在肚脐上,每三日敷一次,女人便更易受孕。”
他对我说过的那些话,也会对别人去说么?
“他固然是苍梧国的国君,可也是我阴牟国的血脉,天然会喜好冷心莲如许的滋味。有些骨子里的东西啊,是没那么轻易窜改的。”璟太后说完,锋利地瞥了朱芷洁一眼,又问道:“可你,就只是因为这两样东西相配,便拿去做菜了么?”
正思虑间,王公公从殿外折了返来。
璟太后浅笑道:“你如有了龙裔,我心中最牵挂的一件事也可落定,这才是我真正的皇孙媳。到当时,你才够格晓得你该晓得的事。”
“是,冷心莲与紫苏叶的风味确切相配,又有几分异域的别致滋味,父皇吃了也非常奖饰呢。”
“这便去太师府了?公然对我的事是上心的。”朱芷洁心中一暖。
朱芷洁方才被她关于子嗣的一席话说得心中忐忑,现在又被塞了一株草药,由不得心中又有了些狐疑。
李重延游移:“别说是你要问的……?这是何意?如何那日你见了我姨祖母一面,便多了这些玄虚。都是一家人,还不让晓得是你想问的?”
“当然太子将来成了国君,也会纳妃于侧,我也期冀于后宫的嫔妃们能替李氏开枝散叶,但现在他毕竟只要你一个不是么?他将来毕竟是要有别的妃子的。常言道:韶华转眼即逝,白头不过明日。帝王的情爱,岂是靠面前的风花雪月能悠长的?可你如有了嫡子,就不一样了。”
“唉,实在你有狐疑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了,我又怎会怪你。深宫旧处俄然赶上我这么个老婆子,神神鬼鬼地在这里玩弄些花草,又是个世人丁中早已死了几十年的人,换成是谁也难以信赖。实在我在教你冷心莲时,你问我可否入膳,我当时看你的神情便猜到了你企图。我若不想如你意,只答你不成入膳不就省去这些费事了?我只是感觉,你如有猜忌,那就无妨去解疑,现在你可放心了?”
“当真?”
璟太后瞧她一脸落寞,笑了。
他真的会喜好别人去么?
她如何这般孔殷地劝我怀上身孕。
李重延嬉皮笑容道:“你反来问我,你莫非就不想我与你多呆会儿么?”
朱芷洁边想边伸谢,接过了多子多福草,又闲话了几句,便起家告别。心中想的倒是,上一次取了冷心莲,是先试了毒才敢做成菜的.现在得了这多子多福草,单凭她一面之辞终是蹊跷,也得先刺探一下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