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莫名闪过一丝慌乱,从速移开了视野,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荣妈妈,你这说的是甚么话!颜儿是我们王府的大少夫人,如何能坐那辆车!婧儿你下去,让你大嫂上来跟我坐。”季氏指责道,脸上明显是一派凛然。
倒是没见到王婧的影子,却听得她脆生生地喊了一声:“大嫂你来啦,如何穿的这么素,人家可要说我们将军府苛待了媳妇呢!”
怀王寿宴郑国夫人必然会到,这么说倒也合情公道。
车头的红色小马驹“吁”了一声,撒开蹄子跑了起来。
“二妹说的是,只是我常日不喜艳-丽之色,素净些便好了。”
远远的,景颜就看到大夫人那头的人已经来齐了。季氏身上的那件妃色牡丹暗纹的圆领大袄,本是筹办元宵的时候穿的,现在却迫不及待地拿了出来。仿佛还嫌不敷,在外头加了件虎魄色的裘子,配上绾得顺滑的飞云髻,本就显得年青的面庞现在更是风味实足。
王松跟着王广和与王栾他们坐在了前头,女眷们便顺次往背面坐,等轮到景颜上车的时候,最后一辆上坐的正巧是季氏和王婧。
世人在丫环婆子们的搀扶下上了富丽的马车,王府的马车上印了虎头样的族徽,再加上枣红的高头大马和四角的勾连云纹灯,实在是说不出的气度。
“不!我不要跟娘分开!”
马香云天然也是不甘落下,为了凸显身材,她没有挑那些丰富的衣服,选了件贴身的秋香色柿蒂纹杭绸褙子,内里披着粉橙色薄烟纱,纱尾处用金线绣了翠鸟纹,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初晴,去跟车夫说一声,先回府取个东西再走。”
景颜凑到车窗前,映入视线的早已不是甚么街头巷尾,竟全都变成了荒山飞石,天空中时不时地飞过几只玄色的乌鸦,伴跟着一声声索命似的啼叫,说不尽的苦楚萧瑟之感。
比起他们个个赛天仙的打扮,景颜显得平常很多。一席月红色素面妆花对襟袄,浅水绿的镶蓝长裙,银狐氅子披在肩头,倒是跟从意梳着的简朴流云髻遥相照应。
“夫人,二蜜斯到底是个孩子,要不让大少夫人陪着坐背面吧!”荣妈妈道。
含玉娟秀的脸上暴露了愁磨难过之色:“是前些天夫人拿给我的玉兰点翠镶祖母绿的簪子,平京教员傅的技术,独一无二,说是要给郑国夫人赔罪用的……”
季氏斜眼看了,心中暗笑,到底是山里出来的,如许的场合穿的跟哭丧似的,倒时候有她都雅的。
季氏难堪地看着两端,最后还是假装无法地点了点头:“也好,那就难堪颜儿了,他日母亲必然好好感谢你!荣妈妈,把含玉叫过来坐在大少夫人车上,也好有个照顾。”
“母亲说的甚么话,都是自家人,哪要谢来谢去的。怀王府在平京的偏角那头,从速些走吧!”
初晴也忍不住打了一个颤抖,她敲了敲隔板问道:“车夫,这路对吗?”
也不知是这车厢里的暖和惹人困乏还是昨夜歇息不敷,白梨和初晴都有些倦意,眼神也没有之前灵光了,景颜更是至始至终闭着眼睛,仿佛睡着了普通。
也不知是真的难找还是用心迟延时候,半个时候畴昔了,才看到含玉拿着个锦盒姗姗来迟,急的白梨恨不得把她拽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