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乡是第一次被江灵儿叮咛做此事,当下应了下去,拿返来两枚金刻子。江灵儿淡淡一笑,微微点头,云乡便把东西赐给了墨邻。墨邻臊得脸红,诘问的话也说不出口了,拿了金刻子便走。
晚膳玉暝又回院来陪着一起用,饭后,秦夫人便推说筋骨酸疼,还得早点歇着,出了正房,留女儿和王爷独处。比及了亥时,正房那边歇下了,秦夫人才叫贴身的丫头小慈悄悄到正房唤来墨邻,细问究竟。
母女两人叙话半晌,便到了巳时,各院的管事婆子们来回事。秦月娥原想把她们打发了,可秦夫人道:“无事,我在青州也不是只住一两天,你尽管办就是了。”
秦夫人拉着女儿在炕上稳坐,又号召墨邻给江灵儿设坐。墨邻拿来一个早备好的小脚凳放在地下,半请半迫地拉着江灵儿落坐。江灵儿坐下去,昂首一看,却见秦氏母女高高在上,因为逆光,形象有如两座黑乎乎的大山,顿时就晓得秦夫人不是要示好,而是要请愿。
病是没有的,但徐妈妈还是遣人去报了。
这批婆子除了膳房的张妈妈以外,余人都是王妃汲引上来的,天然心都向着王妃,巴不得江灵儿早些得宠。先前那场怪病,如果把她病死了倒好。而张妈妈呢,垂着头弄衣服,假装没瞥见江灵儿颠末。
进了屋,袁夫人已经在等了,江灵儿道:“我在王妃那儿迟误了,叫姐姐久等。”
秦月娥已经有一年半没见着母亲,四目一对,眼圈不由立时红了,还是秦夫人顿时拿话劝住她。玉暝见了此景,体贴肠道:“月娥,你陪着你娘一块儿坐车,路上叙话旧。”
墨邻开初还替王妃讳饰,但经不住秦夫人两句话就竹筒倒豆子,全说了出来。
接着,秦夫人就命守门的二等丫头雀儿把江灵儿和徐妈妈送了出去。
两枚金刻子一共一两,折成银子是二十两,不过金子奇怪,在市道上真的去换,有个不成文的端方,叫十出九归,就是二十两银籽实际上只能换到九钱金子。是以江灵儿这脱手,也就不比秦夫人前一日的脱手减色了。并且金刻子精美,随便那里一收便是,比沉甸甸的二十两银子低调很多。
玉暝看得出秦月娥在车上已经哭过了,递了一条帕子给她。秦月娥内心有委曲,接了帕子也不消,只是悄悄塞进袖里。
成果没多久,墨邻就亲身捧了些上好的补养元气之药来了。放下东西,她借着王妃的名义问了江灵儿身子是那里不爽,要不要请大夫瞧瞧。
但第二日一早,江灵儿就要徐妈妈帮她称病,不去梧桐院了。
王爷有了侍妾,秦月娥没在家书中提过这事,现下只感觉惭愧,恨不能顿时把江灵儿打发走,听母亲这么一说,一时愣住了。
玉暝柔声道:“去吧,也不过半晌的工夫。”说着,亲身扶秦夫人和秦月娥上了车,本身坐了另一辆车入城。到了王府,又下车来接,将秦夫人和秦月娥再一一扶下来。
江灵儿道:“不是甚么大事,谁能没个头疼脑热的,不必请大夫了。”又对云乡道,“去内里妆台上拿点玩意儿出来给墨邻姐姐。”
秦夫人瞧了自家女儿一眼,月娥何时变得这般灵巧起来了?如果放在畴昔,依秦月娥天不怕地不怕的本性,哪等人说?早已想如何便如何了。
等事情办完,已近中午,玉暝从书房返来陪秦氏母女一同用膳,席间问起秦府高低人等的环境。秦夫人一一回了,氛围非常和谐。
秦月娥平时也常赏人点东西,这风俗也是打她母切身上来的。秦夫人从小就教秦月娥如何用小恩小惠皋牢民气,这项上的银子必然不能省。
王府的门子已经把王府正门左边的大红朱门翻开,一改昔日神情活现的模样,点头哈腰地把玉暝等人迎入,又有一堆丫头婆子在前导引,一起往梧桐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