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得钧看了他一眼,也没说甚么,对于一个从出世到现在,还没见过几条河的北方山镇的年青人来讲,不会水是很普通的事。他也不能人所难,直接按住船舷便纵身跃入河中。
在一条水波不兴,风平浪静的河道上,几艘小型渡船缓缓地在河面上行驶,翟得钧用胳膊枕着脑袋,抬头看着空中飞舞的云彩。而在他身边,刘启超正猎奇地四下张望。北方山镇出世的刘启超,向来没有见过南边的湖光山色,因此他不竭贪婪地望着四周的美景,时不时啧啧称叹。
刘启超和翟得钧相视一眼,也不客气,直接抬脚跨入小轿,而董管事本身也钻进一顶小轿,命令锦衣奴婢起轿。一起无话,比及小轿停下,刘启超和翟得钧已经来到了一座宏伟富丽的府邸,光鲜的朱门之上摆放着泥金誊写的“丁府”二字,落款竟是某位文坛宿老。
“没事,这些血不是我的。”翟得钧吐出几口浑浊的河水,又悄悄将身上湿透的衣衫脱下,从船舱里拿过一条毛巾,把浑身的水渍擦干,换上替人衣服。
刘启超眉头一跳,不过他面不改色,接过翟得钧湿透的衣衫,递过一条干毛巾,“看来此次是个警告啊,有人不想我们进入潭州。这回只是条水蟒,能够被你轻松斩杀,下次恐怕就没那么轻易了。”
但是更令两人骇怪的是,面前丁府的正门竟然敞开,仿佛是专门为了驱逐两人。在大夏王朝里,官员权贵府邸的正门普通不开,除非驱逐圣旨或者比仆品德级更高的大人物,不然长年处于封闭状况。现在竟然为了驱逐两个方士而开,说出去恐怕对其官声不大好,可也侧面说了然丁为民对本身的儿子有多正视。
“噗……”翟得钧尽是鲜血的脑袋俄然从河水里冒出,吓了四周几个比较靠近的渡客一跳,还觉得河伯老爷发威要来收人了。“快,来拉我一把!”
“屁的河伯,明显是水妖!”翟得钧猛地跃起,拔出逐峰刀刃,也不废话,朝着船舷就奔去。
不远处青山如黛,山上轻松翠柏,富强成林,悬泉瀑布,飞漱其间。山坡上的怪石映托着野花野果的灿艳,山溪里的飞鱼不时腾跃出水,灌木杂草间偶有小兽露头。远处的山岳隐没于飘浮的白云里,自有一番特性。如果有墨客路过此地,或许能作出一二佳句,可在精通文墨的刘启超眼里,这里这是一幅天然的水墨画罢了。
“老刘,环境不妙啊,河里作怪的确切是条水蟒,不过一看便晓得那是报酬驯养的妖兽!并非这河里原有的邪祟。”翟得钧不动声色地给火伴传音道。
荆湘按察总司设立在荆湘南道的治所潭州,潭州位于三江交汇之处,河湖港汊纵横其间,水运发财。
怀着忐忑的表情,刘启超踏入了丁府的大门,劈面便是一面庞大的影壁。壁上刻着“浩然正气”四个大字,落款竟是沈若虚。若虚,乃是当今宰相沈相的字。
阔别了尘凡的喧哗,连六合间的灵气都仿佛浓烈了很多,翟得钧四平八稳地躺在船舱里,呼吸着淡淡的山花香,只感觉浑身筋骨都放松了。好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自从离了故乡,就再也没有停歇过战役的脚步。翟得钧心中暗道。他睁眼望向四周环顾的刘启超,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这小子。
“我所猎奇的是,究竟是哪一方权势派出的水蟒?”翟得钧悄悄敲击着船底,眼底不时有精芒闪动,“荆湘张家虽说行事霸道,可他们如果真的想脱手,应当会直接派部下以势压人,直接出言威胁。而武当山这类道门正宗自恃王谢朴重,常常会打着替天行道和仁义品德的灯号,靠着这些灯号来一步步逼人作出让步,放妖兽来警告不像是他们的风格,当然也不能解除他们不按常理出牌。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现在想这些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