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逃亡疾走时,丁庭芝还不感觉甚么,可一旦他停下来,筹办喘气时,肺部的疼痛和喉咙里的腥甜,让他恨不得躺在地上好好歇息一阵,可他晓得现在歇息的话,无异于束手待毙。
这时远处一阵滴滴哒哒的乐器声随风传来,听得丁庭芝愣在原地,他不明白如此阴沉凄冷的环境下,如何另有礼乐之声,莫非是牛头马面来收魂了?
“甚么!”众公子哥刹时如凉水入滚油,顿时炸开了锅。有的怪叫着逃向远方,有的面色惨白地愣在原地,更有几个喝得不省人事的主儿,还不晓得产生了甚么,半躺在空中打呼噜。
丁庭芝刚想开口怒斥世人,表现一下本身的带领才气和声望,可当他眼角看到不远处的一棵枯树时,却不由得变了色彩,回身撒腿就跑。
“等等,刚才按住我肩膀的物件冰冷非常,树枝也一定是这等结果吧。要不,转头看看?”丁庭芝有些踌躇了,他刚想转头看看,确认背后按住他的究竟是不是树枝,脑中却猛地想起本身的挂名师父,天素寺妙相方丈之前所说的话。
“呼……呼……”丁庭芝毕竟只是个纨绔后辈,膏粱竖子,没跑多远体力就耗损殆尽,上气不接下气地喘气起来,“应当……应当抛弃它了吧!”
但是过了好久,他身后的东西都没有进一步的行动,这让丁庭芝有点茫然,他满身盗汗止不住流,可心中的惊骇却没法像汗水一样分开。丁庭芝俄然一咬牙,猛地往前蹿,“刺啦”一声,布帛扯破的声声响起,他竟然摆脱了身后之物的束缚,跑了出去,只是肩头部分的衣衫扯开了一个大口儿。
“呼……呼……”丁庭芝喘气着逃向一处尽是杂草的荒田,四周一马平地,完整没法掩蔽身形,唯有那边能够躲藏一二。他刚想蹿入那边,不料脚下一滑,竟跌入了一条深沟,脑袋重重地磕在空中,面前一黑,落空了知觉。
想到这里,丁庭芝顿时感觉刚出狼巢,又入虎穴。他看到一个个面色惨白,双目无神,却又穿戴大红喜服的迎亲使者,用他们艳若鲜血的嘴唇,吹奏着诡异的礼乐。或是高举着旗锣伞扇,紧跟着乐手。步队的最后是一具八抬大轿,数名精干的男人扛着喜轿,举重若轻地朝前走去,涓滴没有任何吃力感。
“人的肩头有三把阳火,代表着人体的全数阳气,阳火不熄,平常鬼怪不能近人身。可如果阳火灭了一盏,体内阳气大竭,邪祟就会趁虚而入。在人丁稠密的城池村镇还好说,如果在火食希少的荒郊野岭,或许就会丢了性命。茅山派有首诗叫‘荒漠无灯火,行人自掌灯。灯燃无忌处,灯熄莫再行’。以是你今后行走夜路,如果有人唤你姓名,或者俄然拍你肩膀,千万记着,莫要猛地转头,不管是朝哪边转头,你肩头的一盏阳火,必定会燃烧。到时候邪祟入体,结果不堪假想!”
“甚么环境这是?莫非我身后的不是恶鬼,而是树枝甚么的?”丁庭芝俄然想起刚才确切路过一棵枯死的野树,说不定是本身不谨慎碰到了树枝,恰好缠住衣衿,却觉得是恶鬼袭来,这才搞得本身的狼狈不堪。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拍了拍本身的脑门,“这是笨死你算了!”
“恶梦?”丁庭芝猛地停下,他颤抖着伸出两根手指,狠狠地掐了掐手臂上的软肉,半晌以后他吼道:“公然不是恶梦啊,拯救啊!”
“啪!”一个冰冷的物体俄然搭在丁庭芝的肩膀上,这让他猛地一颤,心中忍不住地烦恼:“我真是头猪,刚才叫那么大声干啥!这回把那恶鬼引来,完了完了!这回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