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嘉往偏殿去泡茶,捧着往前殿去时,正赶上身着绯袍,丰神俊朗的谢家宗子,停下脚步,笑问道:“给事中安?”
谢允心中掀起一片惊涛骇浪,怔然半晌,方才回过神来:“也对,事关严峻,不好鼓吹。”
如何也未曾听她提过?
顾景阳淡淡道:“如何?”
较之庶兄庶姐,她同几个远亲兄弟,天然格外亲厚些,但是相互年事渐长,总要避讳,唯有最小的弟弟谢玮时不时来找她,上边两个兄长如有话说,多数是在母亲院中,又或者是书房,如本日这般直接过来的,倒很少见。
“是心上人送的。”顾景阳微露笑意,神态轻和:“朕若不佩,她见了,要发脾气的。”
谢允回声,另有内侍搬了矮凳来,他便垂眼落座,静待天子垂问。
……倒像是枝枝几年前过生辰时,外祖父特地送的那枚,连玉坠下的穗子都一模一样。
……
谢允道:“臣先前曾为陛下郎官,也曾见过太阿剑,可当时候,上边仿佛还不见珠饰,陛下说不必为外物所束缚,现在如何……”
谢允同他向来没有寒暄,毕竟宰辅之子交友内侍,无疑会惹人猜忌,见衡嘉如此,倒不失礼,向他点头,道:“内侍监。”
莫非……
衡嘉没眼看,忙不迭别过身去。
谢允闻言微怔,惊奇道:“阿娘也晓得?”
谢允心中情感翻滚,却不答复,只道:“甚么时候开端的?”
天威难测,倘若君主阴晴不定,朝臣们的日子也难过。
谢华琅听得有些奇特。
谢允发笑道:“我岂是多嘴之人。”
顾景阳伸臂扶住她,神情和顺,悄悄责备道:“不准混闹。”
“我传闻你本日去了太极殿面圣,”谢偃落子,轻声问道:“是为了去岁官员迁贬的奏表?”
谢允先前也曾在天子身边做过郎官,厥后才调任门下省,天然识得这柄剑,只是当时候,剑柄上尚且没有现在佩的这枚玉坠。
顾景阳微怔,道:“他没说别的?”
谢允打发女婢退下,再抬眼打量面前仙颜素净的幼妹,心中百感交集,半晌,方才道:“枝枝,你十三岁生辰那年,外祖父送你的玉坠哪儿去了?”
“差能人意,”谢允道:“临走时,陛下有所鼓励。”
“哥哥,”谢华琅不料那二人会遇见,心中有些忐忑,又有些羞怯,另有些但愿获得兄长祝贺的期盼,她小声问道:“你感觉他如何样呀?”
“本来如此。”顾景阳将笔搁下,道:“宣他出去吧。”
谢允心中乱糟糟的,似喜似忧,五味俱全。
谢允只能道:“龙章凤姿,好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