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青吃了一惊,采素也一样,二人面露惊奇,想要开口,却也无从提及,僵立原地,有些担忧的唤了声:“女郎。”

采青想了想,道:“女郎说,畴前多有冲犯,请您勿要见怪。”

“我是向道长求,又不是向你求,授予不给,都在他一念之间,与你有甚么干系?”

落日西下,在太极殿的窗棂上洒下一层残暴金光,顾景阳便坐在窗前,望着不远处那从洁白如雪的芍药入迷。

谢偃微怔:“如何说?”

“那是枝枝的庶姐,若与他做侧妃,朕另娶枝枝,算如何回事?”

她望着他低垂的眼睫,如此笑问。

谢偃含笑送他:“我在此恭候。”

那年青羽士面红耳赤,气道:“你,你的确……”

“朕躬安,”顾景阳道:“叫他归去吧。”

谢令饮一口茶,面色舒缓,语气刚决:“枝枝务需求诞育皇子,谢家也要竭尽尽力,令皇子安然长成,秉承大统。”

纸上是熟谙的簪花小楷,只写了一句话,那笔迹非常秀逸,语气却刚绝。

衡嘉先前见他神情有异,便知谢家那位姑奶奶怕是又要作弄人,现下听采青如此言说,一颗心几乎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下认识去看顾景阳,却见他亦神情恍忽,状若失魂,心中一颤,仓猝低下头去,不敢再看。

顾景阳叮咛人移植几株芍药畴昔,又恐很快便残落,便叫人挑了含苞待放的,又亲身剪了几枝盛放的插瓶,安设于桌案之上。

谢华琅出身高门,容色出众,京都倾慕她的郎君颇多,登门求亲的也不在少数,偏她一个都不中意,却独独劈面前这个长她很多岁,既克于礼教,又透着疏离的羽士动了三用心机。

“世子殿下相中二娘,是她的福分, 两厢甘心,也是你们二人的缘法。”

“陛下既肯将太宗遗物相赠,毕竟是对枝枝成心,若真如此,毫不会叫魏王世子娶二娘,乱了纲常,”谢偃有些忧?,头疼道:“此事真有些毒手。”

那羽士垂着眼睫,不知在想甚么,谢华琅更没有催问,只含笑望着他,等他答复。

衡嘉答道:“说是来向您问安。”

顾景阳将茶盏合上,淡淡道:“叫他归去闭门思过,不要老是上蹿下跳,惹朕腻烦。”

究竟上,衡嘉见谢家女郎久久不来,再思及畴前那一回,内心比顾景阳还要慌乱很多。

顾景阳合上眼,道:“另有呢?”

她悄悄道:“我不会再去了。”

是畴前他赠与她的那枚玉佩。

谢华琅也不脸红,反倒振振有词,将那年青羽士说的哑口无言,又转目去看那羽士:“道长,你给是不给?”

衡嘉在内心怜悯魏王世子一小下,回身出去回禀,未几时,便重返返来了。

采青有些难堪,将头垂的更低:“没有了。”

有仆婢来奉茶,卢氏接了,又打发他们退下,封闭门窗,亲身为那二人斟上。

他的运道不差,等了未几时,便见有人骑马而来。

将那枚玉佩取出,底下是一张折起的纸条,顾景阳将那玉佩握在手里,无认识摩挲几下,方才展开来看。

衡嘉上前去,低声道:“陛下,魏王世子来了。”

魏王世子姿势谦恭, 极其客气:“冒昧登门, 令君勿要见怪。”

还君旧时意,故来相断交。

“女郎有事,来不了了,”采青道:“叮咛奴婢送东西过来。”

衡嘉欢乐的几近要给谢华琅跪下了,哪知等人到近前,却认出来人不是正主,而是谢家女郎身边的女婢。

顾景阳见了采青,也是怔了一下,眉梢微蹙,道:“如何是你?”

“世子殿下,要娶谢家女郎的是你,主动去求的倒是我,您感觉这合情公道吗?”谢偃作色道:“谢家的女郎,凡是有些颜面,便不至于自荐床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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