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华琅不知她本日是以多么表情帮着母亲筹划诸事,连想一想都觉有些不忍心。
“阿娘!”她密切的挽住了母亲手臂,撒娇道:“我可想你了,今晚我要跟你一起睡!”
谢华琅撅起嘴, 委曲道:“郎君, 你让让我嘛。”
“那不一样的。”说及此事,谢莹正色道:“阿允哥哥前后两次结婚,都是为了谢家,同我嫁与林崇,本质上并没有甚么辨别,并不是说男人娶,女人嫁,前者就会比后者占便宜。”
用过午膳以后,府中来宾便垂垂散了,顾景阳也要回宫去,谢华琅心中不舍,依依拉住他衣袖不肯放,虽不说话,可眼睛里的眷恋都要淌出来了。
“怨不得枝枝总爱欺负郎君, ”顾景阳便含笑看着她,神情暖和道:“本来欺负人的感受这么好。”
谢偃听老婆语气不太好,不由怔楞一下,旋即反应过来:本身不也是从卢家里娶了人家女郎吗?
“别人会忘,但我忘不了。我过不了本身内心的那一关。”
这句话说的, 可不是一句无耻便能概括的, 谢华琅自问脸皮不厚,却也臊的不可, 推他一下, 害羞嗔道:“我不跟你说了。”
卢氏淡淡道:“是啊,摆布那些难过,都叫养女儿的人家受了。”
谢偃心中有些烦恼,却不好说出口,有些讪讪的笑了笑,想另寻个话头,谢华琅却已经同顾景阳告别,往这边儿来了。
谢家有谢偃、谢令兄弟二人身处中枢,又有谢允秉承,已经有些打眼了,便没有叫其他后辈退隐。
谢莹轻抚她手,温言道:“此时退婚,便有落井下石之嫌了,即使有陛下默许,有娘家撑腰,却也堵不住天下人的嘴,到时候,不但是我,连谢家都会被人讽刺的。”
她面上闪现出几分感慨,略微用力,捏了捏谢华琅的手,由衷道:“阿允哥哥是男人,进了朝堂,便有他的志向与抱负,他只会比女人更要脸面,被逼着和离另娶,莫非便很面子吗?你如何晓得,当年长安世人嘴上恭贺,背后里是如何讽刺他的?”
先前未结婚时,她们便见过的,相互熟悉,倒不必再说些客气话,只含笑道:“哥哥要待眷秋姐姐好些,如若不然,我但是不依的。”
谢华琅倒不是真委曲, 对着郎君撒娇卖乖才是真的, 两人在阁房里黏黏糊糊了一阵, 便听外边鼓噪声仿佛突然大了。
“也好,”她含笑道:“你在宫中住的久了,我也不好去见你,早就攒了好些话想说,一起睡也好。”
“他们只会说谢家脊梁骨软,奉承天后,向其低头,会说阿允哥哥贪慕权贵,和离另娶――你信不信,倘若谢家当年推拒,是以招祸,背后里指指导点说谢家笨拙、不知变通的,还是这群人?”
顾景阳不爱热烈,能特地来走一趟,也是为了自家的小女人,叫他到堂上去落座,便有些能人所难了。
论及面相,谢粱同长兄普通,都是像了父亲,只是前者更见和煦,后者书卷气重了些,却都是京中少有的美女人。
因这原因,顾景阳见了谢粱,便也如同平凡人家的半子见了舅兄普通,暖和鼓励几句,又赠了他一方端砚与一副前朝大师的书画。
大喜之日,婚服加身,人总显得精力些。
谢华琅也明白,加上现下身份分歧,便只留在他身边伴随。
厥后谢允娶淑嘉县主,她便更大了些,记得也更加清楚,父亲与母亲虽也着力筹划,神情中却没有多少喜意,郑后格外宠嬖这个外孙女,令她在婚前入宫,以公主的依仗出嫁,满城金粉,十里红妆,极尽显赫昌大,论及阵容,也只比昔年临安长公主出降略减色些。
谢偃在她们说话的裂缝中艰巨的插了出来:“我也有好多话想同枝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