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竺凡抬眼道，“那现在戏看完了，公主还不走吗？”
君天姒安静的望畴昔，公然瞥见乐昌满眼笑意。
“够了，”君天姒绷住颤起的肩膀背对他道，“朕此次来本就是陪皇姐前来的，既然已将皇姐送到，朕就未几留了，右相的大功，朕自会择良辰谷旦为右相道贺。”
“恐怕会再出一桩事？”乐昌眯眼道，“他的手腕也算是罕见了。他方才与你聊些甚么？”
劈面一番挑衅，君天姒昂首挑了下眉，安安稳稳道，“也好。”
大堂内有半晌的沉寂，闵竺凡低声道，“臣另有话要对陛下说……”
而君天姒一眼就瞥见了闵竺凡，月白蓝的长衫将他烘托得更加清俊，现在他坐在高古的木椅上，四周都显得有些淡然，除了他，仿佛统统都是烘托。心脏不成按捺的加快，君天姒终究咬着唇，抬脚进了大堂。
君天姒俄然很想笑，很想站到他面前讽刺他，“我现在能好端端的站在你面前，你是不是很欢乐啊？！”
“公主此行的目标是甚么？”闵竺凡慢悠悠的坐下，皱着眉不答反问。
“朕……朕有些累了，送朕回宫。”君天姒背着身低声道。
“……”君天姒悄悄的看动手中物件，半晌才道，“不见，就说朕累了，已经……”
十月的京师尽是桂花的香气，君天姒达到右相府时，全部相府都满盈着桂花糕的苦涩味道。
君天姒忍不住抬起眼望畴昔，她实在很想晓得闵竺凡现在在想些甚么，夜沁大牢内，林水苏的话还响在耳边，她扯了下嘴角，却感觉有些发苦。
“朕想晓得右相到底是如何答复！”君天姒退后一句，却一字一字果断道，“右相是否说过‘随便’两字。”
“楚毓！”像是无需再听下去，更像是不敢听下去，君天姒蓦地转过身道。
君天姒尽力仰着头，睁大眼睛道，“右相就不消相送了。”
闵竺凡一样看着她，微微轻皱了眉道，“陛下……”
君天姒只微微皱了下眉，便低着头走向楚毓，昂首正瞧见劈面闵竺凡略略惨白的脸。
接过楚毓递过来的一盏茶，君天姒垂着眼听到乐昌轻巧道，“右相大人目不转睛的盯着陛下瞧，是在讨赏吗？”
是有多久不见了呢？感受闵竺凡他看起来仿佛有些怠倦。
“耐久，做人要刻薄。”乐昌抬手重抚着发上的朱簪笑道，“今次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你就连一句谢都不说么？”
一时候，合座皆静。
“是说你这条命的事。”乐昌顿了顿手指，“方才你说的这些事，就算你在，我也会做，但是你身处关外的动静没有泄漏，我却不必然会做，不是么？”
君天姒坐在一旁安安稳稳地抿着汤，抬眼瞥见张合盛手中一个绣了暗色细纹的锦囊,才幡然想起恰是那位高人所赠之物。当时双眼未能视物，便放了起来,时至本日才想起。
“这……”张合盛被一下站起的陛下吓了一跳，看到君天姒的神采在突然间有些发白，从速探身望了一眼道，“这不是陛下的腰坠么？主子刚还捉摸着如何不见陛下挂着它，原是给放起来了……”
君天姒看到乐昌的笑意僵在嘴边，眼中忽得有些木然，却只是一瞬便复又漫上了浓浓笑意。
闵竺凡的目光闪了闪道，“是。”
“这个嘛。”乐昌眯起眼托了腮道，“固然这结局是本宫一向等候的，但这脚本却不是本宫写的，不免……就有些不痛快。”
“不知陛下和长公主亲临，臣等有失远迎。”
乐昌在中间托了腮，无辜的朝楚毓眨眼睛，楚毓却只是低下头，悄悄吹开了浮浮沉沉的茶梗。
悄悄挑了下眉，君天姒挥了挥手，张合盛和李广都是机警的人，立即昂首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