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赫子辰前来，他不是在措置门徒们报上来的大小事，就是在操琴（以灵力注入琴音练习某种技术）或翻阅册本，就没有那么半刻闲暇放松的时候，又或许在他看来，这些事已经是属于闲暇消遣的范围――真是表里如一的无趣。
“好了好了，我不打搅你们了，在这儿也是惹人嫌。”不待圣凌开口，赫子辰便状似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一边往外走一边道，“不然你把禁制解了？我去你书房转会儿，待会儿再出来找你。”
圣凌：“……好。”
很满足也很遗憾，他目前还没探出圣凌的底线。
赫子辰晓得国师大人与其弟子的讲课开端了，不由低笑一声，心道来得方才好。
“无趣，实在太无趣了，有些手痒，”赫子辰走到另一侧棋桌前，执起一枚乌黑的棋子，挑眉笑道，“圣凌，快来陪我来几局。”
兰因点了点头，有些跃跃欲试地看向本身师尊，目光里尽是但愿他教本身的祈求。
这些日子，他以失忆健忘了之前所学为由，要乞降兰因一起上课学习，却经常打岔拆台，弄得圣凌头痛不已，这时候若他提出到别处转转，圣凌十有*会同意。
竟然真的同意了？
模糊间似有鸟雀之声传来，此起彼伏与笛声相和，细心一听，鸟鸣之声愈发逼真，乃至能闻声翅膀扑扇的声音。兰因蓦地转头朝窗外望去，只见不远处当真飞来一群鸟儿，在窗外忽高忽低地飞着，这时笛声一转，更加清越委宛，窗外的鸟雀竟全都飞了出去，绕着赫子辰回旋。
这群在外人看来高高在上、不染凡尘的仙者们在自家地盘上终究展露本性，如此童心未泯，就连那老是一副棺材脸的阿赦也在一边看得津津有味,直叫赫子辰大开眼界。
是个哑巴就够不幸了，还要整天几次学这些无聊的东西，啧啧,真是不法。
“此话当真？”赫子辰挑眉，笑问，“那你能奉告我，之前产生了甚么事么？”
摘星楼位于宫城内一隅，离伏月宫两刻摆布的脚程，自从赫子辰某次了望发明了这最高的楼宇，便三天两端往那边跑，初时摘星楼世人还会盯着他不让乱跑，厥后见圣凌也没有禁止他，便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圣凌看了他一眼，悄悄叹了口气，点头道：“好。”
赫子辰：“……”奉告他，为甚么这些人的观点能相差这么大。
圣凌眼皮都不抬一下，道：“我在讲课。”
厥后他干脆去问摘星楼的人，成果一个个回想起来面上都有些模糊的不悦，只是说哪回哪回他做了甚么事，却又不肯细说，都是说到一半就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总之，在他们眼里，赫子辰从小就欺负圣凌，是个无恶不作的混世大魔王，而圣凌就是个受气的小媳妇，一朵仁慈漂亮纯洁得空的白莲花。
赫子辰问：“朕之前和国师大人干系如何？”
“授甚么课？多无趣啊！”赫子辰走畴昔，蹲下身与那男童对视，问道，“兰因也不想整天学这些无趣的东西，是吧？”
他推开琴室的门，乐声戛但是止，内里一坐一立、一大一小两人同时扭头看他，赫子辰倚门而笑：“啊呀，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兰因看得恋慕，两只眼睛亮亮的，充满钦慕地看着赫子辰，好似他是个非常短长的人物。
兰因追到窗边，看着那些鸟儿逐步变成了天涯一粒粒小点，眼里透着失落。
“来来来，让我教你！”
这一日，赫子辰从掩云宫出来后径直去了摘星楼。
圣凌垂下眉眼，无声地叹了口气，道：“不是让你晚些来么？”
赫子辰伸手垂怜地摸了摸兰因的脑袋，心中感喟：多聪明的孩子啊，可惜是个哑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