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一章
向太后啧啧两声，笑着按住孟妧的手往本身身上拢了拢：“老太君才赢了点果子钱，就这么夸他们两个？可惜九娘家可没个mm能配给你家大郎了。杨大郎去那里了？快召来让老身见见，保不齐抢来给老身做个半子。”
这几下过后，离起点宝津楼已不过百步。
程氏几个从速谢了恩，跟着女史绕过素屏，往上首那花团锦簇之处走去。
“对了，大夫人，夫人，本日还能和娘娘说上几句话么？”林氏谨慎翼翼地问道。
赵栩眼睛一亮, 抑不住笑意满面, 拔起家边一面龙凤锦旗, 脚尖轻点，跃至高台的雕栏之上, 面向宝津楼, 大力挥动起来。
念念不忘，必有反响。
台下的乐官一怔, 立即批示乐工们鼓点跟上。
开封府的龙舟一马抢先，其次是枢密院的，赵栩和大内禁军的这条只在第三。渐渐这三条龙舟和其他龙舟拉开了差异。背面有两条龙舟的梢公不留意，擦碰了一下，双双翻了船。引来岸边惊呼和笑声一片。
穆老太君笑道：“大郎在楼下陪着几位老将军说话呢，叫上来也是献丑。”
赵栩手中鼓槌更急更重。十位禁军跟着鼓点齐齐出声高喝，手中桨又快了很多。
看着林氏一脸绝望，慈姑低声道：“看贤人的气色，比浴佛那日好了很多。太后也和贤人极靠近，阿林你放心就是。”
很多小娘子的尖叫声淹没在巨浪普通的“吾皇万岁万岁万岁”的喝彩声中。
岸边有人湿了眼眶，低声喃喃道：“今上还是承安郡王时就是这般的……”
林氏轻叹了一声，点了点头：“奴也这般想，能这么远远的见上一面就心对劲足了。本来还觉得一年也见不上一回呢。”
五丈高的临水高台上，天子正将本日龙舟赛的彩头系在高杆之上, 他将高杆伸出高台, 朝着池中间宝津楼方向垂于水面之上，一只长约三尺的金龙舟在日光下闪闪发亮，跟着高杆高低流动，好像金龙遨游。
龙舟上的鼓声震天响起。
也有人倒吸一口寒气：“娘啊——官家笑起来也太都雅了！”
“咚咚—咚！咚咚—咚”赵栩手中鼓槌翻飞，两轻一重的鼓点节拍光鲜，不快不慢。十名禁军手中的桨顺着鼓点同时入水，同时出水，整齐齐截。不几下，水珠溅湿了他们的身子，薄薄红衣下隆起的肌肉如小山一样，汗珠顺着脸额留下，和水珠一起，在日光下闪亮亮的。
赵栩立于船头，猿臂伸展，两根鼓槌朝着宝津楼挥了挥，又对着岸边百姓们挥动了几下。两岸的呼声几近掀翻了幕次彩棚。
七娘动体味缆子，嘟囔道：“我看得中人家，人家一定看得中我。”
路程过半，赵栩忽地减轻了鼓声，加急了鼓声。十名禁军划手忽地窜改了划桨的姿式，大家身材蓦地前探，桨划得更满更快，急伏急起，仍然一同入水一同出水。不过十息，这条红色龙舟便蓦地超越了枢密院的龙舟。
程氏低声道：“大嫂你是不晓得她昨夜还说了一堆气死我的话——”
你在，我在。我在，你在。
杜氏点头道：“按礼法，本日是不能伶仃觐见贤人的。”
宝津楼三楼的高台上，忽地一面朱红大旗顶风展开, 红云翻滚中, 传来急鼓咚咚声，似在为一众好儿郎们泄气。
两岸爆出震天喝彩。
程氏轻声叮咛七娘：“坐正了，能跟着官家上来觐见太后的，都是京中一巴掌数的过来的好郎君，你细心看看，看中了娘去求贤人。”
穆老太君笑得开朗之极：“娘娘，官家足智多谋，不管在兵器、设备上，还是办学、科举乃至变法上，向来都是推陈出新无往倒霉。若连这小小龙舟赛都拿不下来，岂不毁了官家的英名？贤人和官家如此恩爱，又怎会不料事如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