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妃渐渐走到张蕊珠身边,低声问:“但是五郎进宫了?还是为了那事情?”
赵瑜苦着脸:“大哥,您这是帮我吗?我这腿十几年没知觉了,非逼着我躺两个时候,遭罪得很!”
这边官家劝了崇王几句话,那边赵栩已经将其他九盏都一一写出了名字,赵浅予乐不成支:“六哥你最短长!最短长了!”
赵棣大惊失容,膝行两步,叩首道:“五郎知错了!五郎错了!不关蕊珠的事,她求了我好几次,不让我来讲。娘娘开恩!”想起张蕊珠苦苦要求本身别提此事的模样,赵棣哭道:“求娘娘开恩!蕊珠无错啊!错在微臣!”
秦供奉官垂首看着大殿光可鉴人的空中,想起梁老夫人,心中悄悄叹了口气。
内里的黄门禀报:“吴王殿下觐见——”
张蕊珠被钱妃看得内心一慌,正要起家。钱妃已经回身走了。
钱妃接过张蕊珠手中的玉盘:“蕊珠,你有了身孕,去坐着歇会儿吧。德妃你也是,阿予能闯甚么祸,便是闯了祸,官家最疼她的,最多笑着说她几句罢了。”向皇后闻言也笑了:“八成是为了想跟着六郎出宫玩的事,求了好些天了,恐怕因为崇王本日进宫,她有了援兵,又要去胡搅蛮缠呢。”
熙宁帝哭笑不得,抬起手摇了几摇:“不成,如果为了阿予要出宫去玩,我可不会承诺你们。阿予,前次出去,小命差点丢了,你不记得了?!”
崇王赵瑜瞪起和赵栩兄妹极类似的桃花眼:“咿?阿予你说说三叔何时赖皮过?”
赵瑜也已经看了四盏:“六郎,快说说你的辨认之道。奇哉奇哉!三叔认输了。”
鱼池里的红鲤金鲤追逐那鱼食,高低交叠,追头赶尾,尾巴拍水声不竭,引得世人叫声笑声不竭。
陈德妃答道:“方才福宁殿来人召她去了,不晓得是不是又闯了甚么祸。”
四月初八,浴佛节这日,天下两万五千寺,僧尼四十万人,千万信徒,共庆佛诞。
秦供奉官带着诸位尚宫女史们进了大殿。
苏瞻笑着对官家施礼道:“陛下,臣大胆请崇王殿下光临舍间,吃两顿粗茶淡饭,还请陛下恕臣交友宗室之罪。”
御座上的官家和右首的苏瞻,见赵浅予天真烂漫的模样,都大笑起来。
外头,慈宁殿的秦供奉官躬身入内,行了礼,在高太后耳边低声回禀了几句,又退了出去。
过了午后时分,僧尼们辞职后,高太后和向皇后留在延福宫玩耍,众公主妃嫔作陪。鲁王妃陆氏,是皇祐元年选秀时高太后做主定下的,和顺恭谨,正奉侍高太后喂鱼。吴王的永嘉郡夫人张蕊珠,服侍在贤人身边,小腹已微微凸起。
福宁殿里,十个银盏排在长几上,里头都装了浴佛水。赵栩正在当真地一盏盏打量,时不时低头嗅上一嗅。
赵栩微微一笑,提笔蘸墨,在一盏浴佛水前面的蜀笺上写下“上方”二字,笑道:“开宝寺上方禅院。”他下水,天然不是为了彩球夺魁,他只是在水里游着的时候才气肆无顾忌地喊着阿妧的名字,奉告水中的统统,谁也不准带走阿妧。他穿过芦苇丛,浑身是水地走上西岸,倒在草地上时,想着阿妧当时替本身笨手笨脚擦脚的模样,才气任由本身带着满脸的水肆无顾忌地大笑。
赵瑜眼睛发亮:“一言为定,驷马难追。”
因宫中妃嫔大多礼佛,历代也有过好几位公主削发建寺,那法瑞主持的静华寺,恰是太宗朝的秦国公主削发为尼后在城南所建。这天高太后和向皇后也请了很多僧尼前来讲经赠水。
赵栩笑着行了一礼:“先代阿予谢过三叔了。”
苏瞻一愣。赵栩就笑着提及苏昕送帖子的原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