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的便是程三郎程珣,方才那一声表妹也是出自他口。
一粉色罗裙女郎动静通达,“她是南阳侯的令媛,前几日来晏府做客,要在这里住上一段光阴。”
“当真?不知夫子的嘉奖是何?”
上面密密麻麻的列举着,“学训第一条,学子须定时完成每日学业”,“学训第五十六条,学子应仁爱同窗,不得打闹打斗”……“学训第二百六十八条,学子须言出必行,君子一诺令媛”。
看着那厚厚的一本学训,姜娆小脸儿哭兮兮。
张夫子笑眯眯道:“不错,为师确切偏疼。二郎虽将来学舍,然每旬抽查都是第一,等你哪日也考了个第一,为师不但不罚你,另有嘉奖。”
姜婳便恳求姜侯爷暗中提示淮阴侯提亲一事,姜夔本就不忍看到侄女落入虎穴,又劝说了她几句。
“小不幸儿,小嘴都能够挂玉瓶了。”郎君明朗带笑的声音在姜娆身后响起。
“表哥才情出众,倒是娆儿要多向几位表哥学习。”
又过一盏茶时候,同窗陆连续续进了学舍。
张夫子讲课的声音在学舍里响起,时不时引据典范、博古论今,他脚步俄然停下,手中的诗书合起来,语气有些峻厉,“程三郎,将为师放才说的话反复一遍。”
姜娆环顾几眼,学舍窗明几净,四角摆着几盆松柏,郁郁葱葱,两边的梨木书架上摆满了古籍,此时同窗还没有到来,只要她和大表哥两人。
“大郎,这便是你的表妹?”
夫子姓张,曾是探花郎,可见其博学多才,后因郁郁不得志而致仕,展转来到晏府讲课。
看着姜娆、晏池与程三郎一群人热热烈闹的说着话,学舍里其他几位女郎也不动声色打量着姜娆。
“走,去书院吧。”本日是姜娆去晏府书院听课的第一天,她可不能去迟了。
待到讲课结束,姜娆只觉心累身累,回到遇乐院里,刚好收到姜侯爷送来的家书,姜娆绽放笑容,赶快拆开看了起来。
张夫子扶着髯毛,拿着一本册子递给姜娆,“这是老夫立下的学训,拿归去好都雅看,记在内心,明日抽查。”
昏昏欲睡的程珣一激灵,前提反射的站起来,反应了半晌,咧着嘴,“夫子方才说的是,让门生将您说过的话反复一遍。”
“嘉奖嘛,为师看刚才那几下对你来讲轻如羽毛,等你考了第一,那就再多嘉奖你几戒尺。”
“蜜斯明丽动听,婢子在一旁看着眼都花了。”
他唇角噙笑,一副慵懒做派,眸中含着打趣的笑,“表妹莫不是倾慕表哥、在此等着表哥返来?不然为何常在路过表哥院子的竹亭里看到表妹?”
她躲了一劫,姜婳却陷了出来,可若不是姜婳咎由自取,这件丑事毫不会产生。
等她翻开学训,笑容径直凝在脸上,二百六十八条学训,笑,笑不出来了,呜呜呜。
姜婳消停了几天,便又张扬起来,觉得本身侯夫人之位稳妥,话里话外流露着优胜之感。
姜娆恭谨接过,“门生晓得了。”
程三郎有些不平气,“夫子您偏疼,晏安整日不来听课,您也没有任何惩罚,可门生只是方才有些打盹,您便罚了门生。”
思来想去,姜娆提笔复书,将这段光阴在开封的所见所闻、以及周大将军与勇武侯的近况奉告姜侯爷,让父亲内心有个数。
戒尺在程珣的手掌中啪啪作响,这还不算结束,张夫子轻飘飘道:“听课时昏睡、扰乱同窗,二十张大字,五遍学训,明日交上来。”
第16章
“游玉这小嘴儿真甜。”铜镜中的女郎眉如翠羽,眼若虎魄,云髻间的珍珠碧玉步摇垂下贱苏,晶莹剔透,闪出熠熠的光辉,尽显矜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