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嫣笑道:“我父亲也是这般说的。他都不去查问此事究竟,只是知府大人叮咛甚么他就做甚么,多一句也不肯说的。那菱镖和弩箭的事,我也一个字未曾跟他说过。”
照如许说,周老爷归天以后,立嗣这事第一能做主的就是吴氏,只要吴氏活着,就轮不到别的几房的人说话。就算三房想随便塞个甚么人出去,吴氏不肯,他们也没体例。
绮年叹道:“多谢你替我想得殷勤,这事,我当真要归去与母亲筹议一下。唉,我只怕她那身子——说了真相,怕她动气,如果不说,又怕她不听……”
在绮年宿世读过的汗青上,宫门斧影是宋朝汗青上的一件大事,但在这里,这件大事竟然没有产生,赵氏兄弟二人不但没有阋墙,反而是同心合力,建立起了一个帝国。当然,任何一个朝代都不成能连绵不断,宋朝最后还是被元灭掉了,只是这个元却不是由忽必烈建立的,而是一个名字超拗口乃至于绮年到现在都没有记着的人。
提及来恒山伯府也确切有些出息。老恒山伯生前就掌着五城兵马司,要不然当年在今上即位的关头时候也起不了感化。现在承爵的宗子郑元是兵部左侍郎,倒是不掌兵,但次子郑复倒是个千户,手里实实是有兵的。长女郑始,就是现在的皇贵妃。幼女郑末,也嫁了永顺侯府的宗子,现在是侯夫人。一门高低,真是显赫非常。
这位郑姨娘出身贫苦,家无隔宿之粮,独一的兄长虽是个童生,但才学平平,连考了几次秀才都不中,把家里考得精穷,妹子也没有陪嫁。实在这日子过不下去了,才将郑姨娘许了冷主簿为妾。谁晓得郑姨娘很有几分本领,入门三年,倒生了两个儿子,顿时母凭子贵,身份大大分歧了。
沉默半晌,冷玉如轻咳一声:“你也莫要如此忧心,反正你另有娘舅,总不会不管的。但不知伯母,可曾写信回京?”
韩嫣自也是晓得的,拿在手里跟着啧啧奖饰了几句,又笑道:“只送绮年却不送我,显见得我是不如她招人喜好了。”
西山寺之事固然惊魂,但绮年猜想此事与本身并无甚么干系,也就不放在心上,只去书房里找出一本《大宋法规》来细细查查,看立嗣之事究竟有甚么说道。
冷玉如微微皱眉:“传闻吴大人现在在京里已经做了正三品的侍郎,怎的你家反而不来往了?”这般的亲戚别人找都找不到,又是亲哥哥,换了别家早就攀上去了。
绮年忙叫杨嬷嬷接了去,又请周立年出来用茶。周立年却站着不动,只笑道:“晓得伯娘爱静,出来了没得打搅,请mm代问伯娘的安罢。另有一事上禀伯娘,我大哥现在寻了个私塾坐馆,年前便要畴昔,本年不能来向伯娘拜年了。”
今上登基之时不过二十余岁,只娶了一名正妃,纳了两房通房。既做了天子,少不得广开后宫以求后嗣,太后便将恒山伯府本身的侄女说给了天子,入宫就封了妃,转过年来生了三皇子,便又升了贵妃。
半晌,冷玉如调侃地笑了笑:“爹爹七八年在这主簿的位置升不上去,听了这动静欢乐得很。现在还不知事成与不成,郑姨娘已经叫人裁了七八身新衣裳,筹办进京里穿了。”
冷玉如一向坐着没说话,这时候才慢慢道:“只怕你这及笄礼,我是去不了的。”
这时候吃茶人也少了,绮年凌晨起来服侍了吴氏用过药,这才带着人出门。自打前次出了事,吴氏不准她再出城去,也不准坐马车,只得乘了肩舆去,比马车又慢了些。待到了茶馆,韩嫣与冷玉如已在雅间里等待得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