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云固然嘴上快，倒是个聪明的，听话知音，就晓得绮年想问甚么。何况本日康园里的那顿饭，她虽没去服侍，也早有小丫环来报过动静，当下笑了一笑道：“不瞒女人，三姑太太是老太太的亲生女儿，这天然……”
绮年笑了笑，把话岔开：“本日见赵姨娘头上的钗子非常精美。”
这倒是个费事。绮年想了一会，摇点头：“不穿吧。我本身有衣裳，并且孙姨娘送来的那两件，色彩还是太素净了些，不穿也是有来由的。”那两件衣裳，一件藕荷色，一件杏黄色，倒是都没有甚么大花大朵，但她现在母亲的孝才三个月，这色彩天然是太素净了。
如燕上去，帮着如鹂把统统的荷包一一翻开。李氏给的是一对鱼形翡翠压裙，东西不大，玉质却剔透，雕镂详确，想来代价不菲。吴知霄的荷包里装了两个笔锭快意的小金锞子；吴知雯的荷包里倒是两个岁寒三友的银锞子。
如鹂转了转眸子子：“要不要奴婢去探听探听，老太太喜好些甚么？”
如鹂不由得撅了撅嘴：“大蜜斯就给两个银锞子，也太吝啬了。”
如燕也松了口气：“好了，可见舅老爷和舅太太都是真正心疼女人的。”倘若主子怠慢，下人又那里会如此经心。
“湘云姐姐――”绮年朝前欠了欠身，“我此次……没少给舅母添费事，今后更不知要添多少费事。做外甥女的，实在也没有甚么东西拿得脱手，想给舅母做双鞋子，可不知尺寸。湘云姐姐可否拿一双舅母的旧鞋子来，让我略尽点孝心？”
绮年连声承诺，一起把她送出蜀素阁，这才回屋。湘云号召着婆子们筹办了热水，笑盈盈道：“女人一起驰驱，洗个热水澡去去乏。”
如鹂吐吐舌头：“女人头发擦干了，快上床吧。湘云姐姐叫送了个汤婆子来，说燕京冷，固然仲春末端，还怕早晨女人脚凉。”
如燕送了人出去，如鹂便把承担翻开，公然内里两件衣服做得非常邃密。绮年看了看，笑着问湘云：“表姐美意送我东西，如何好劳动姨娘过来，派个丫环送来就是了。”
孙姨娘赶紧摆手：“不敢打搅表女人歇息。晓得表女人不缺衣裳，只是大女人一点姐妹情义，表女人莫嫌弃。妾这就归去了。”
李氏摆了摆手，神采略有几分欣然，道：“本来那边是要给你做读书绣花的处所，现下――只好过几日再清算一遍了。”已经清算出来给乔连波起居，现在倒用不着了，只是多折腾一遍罢了。
她退了出去，如鹂较着地松了口气，欢乐地把门关紧，笑道：“湘云姐姐端方真大，我硬是一句话都不敢说了。”
湘云笑起来：“女人这是说那里话。传闻女人要来，老爷太太欢畅得不可，这屋子太太清算过了，老爷还特地来看。”抬高了声音，“畴前大姑太太在家的时候，跟老爷就是兄妹情深的……”背面的话也就不消说了。
她不说也罢了，这一说，绮年确切感觉头发里身上都有点发痒，别的顾不上，先跳进木桶里去好好洗了一番，泡得浑身都快软了，这才舒畅地出来，换了洁净中衣，坐在妆台前头让如燕擦干头发。
绮年笑起来：“说你这个丫头呆吧，偶然候倒也看得明白。”如鹂这话倒是说尽了情面，颜氏当然是更心疼乔连波姐弟，吴若钊和李氏又何尝不是更靠近她呢？
绮年话音刚落，孙姨娘的声音已经进了外屋，绮年从速迎了出去：“姨娘还没歇着呢？”
李氏点点头，拍了拍她手：“舅母都晓得，那也是个薄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