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本日也自发不错,搂着绮年笑道:“可不是,本日竟感觉身上松快。”忽瞥见她用的玉络子换了,不由得问道,“这是那里来的?”
李氏叹了口气:“说是不能来送成儿,权做程仪的。唉,提及来,你们二伯娘是刻薄人,这边四房族人,也只要二房常日里照看着,若不然,成儿怕还没这么快得功名。”
杨嬷嬷倒是越想越感觉合适:“今儿女人不是还说有些纸要送去?不如老奴就去走一趟,也探探七太太的口风?”
“说的是,如鹃去取纸笔来,是该给哥哥道贺,且本年的年礼也该往都城送了。”
承嗣女也是有的,只如果族里没人反对,让女儿招婿上门,传承香火,这也是能够的。之前三房成心让本身的表侄入赘,以是并未反对,但是现在绮年已经明白回绝了这桩婚事,若招了别人,这产业三房就半分银子也沾不上,他们如何甘心呢?
李氏不由得又怔了怔:“扬哥儿?三伯那一房,也只得扬哥儿一个成丁的,下头的云哥儿还小,如何想着过继大的呢?”说句不好听的,如果下头小的短命了,三房本身可就没儿子了。
“立哥儿是个好的……”吴氏也点了点头,“如果继了他,我倒也放心。前几年读书也颇得奖饰的,只这几年为了养家担搁了。如果好好的再读几年,今后有了功名,你出了嫁也有个依托。只是不知你七婶肯不肯……”
李氏吓了一跳,赶紧推拒。二房这些年送的东西不下数十两银子,但都是什物,还从未曾真金白银地送过钱来。李氏想到杨嬷嬷方才说的话,那里敢收。
吴氏好轻易收了泪,接过如莺递来的帕子悄悄按着眼角:“罢了,反正这家里的地步店铺都是我的嫁奁,也就是这处宅子是你爹爹置下来的。将来我的东西都留给你,这宅子我与你爹爹住了十余年,折了银子给他们便是。”
但是现在却不成。抱个一两岁的来,即使她拖到十八―九岁再出门子,也不过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能顶甚么事?三房要耍心眼,仍旧会受人欺负。更何况养一个孩子得花多少精力?吴氏现在……不管身材还是精力,都承担不起了。
吴氏不由得又落下泪来:“也怪我肚子不争气,你爹爹身子又不好,到底没能生下一个儿子……这过继来的,不是本身肚皮里爬出来的,也不知养不养得熟……”
绮年靠在吴氏身边,略一迟疑,终究还是状似不经意地说了一句:“爹爹已然过世两年,娘可想过给爹爹过继一子,承祀香火?”
“娘,可不能这般说,能挑还是要好好挑挑,起码也找个刻薄知礼的,将来一是不要断了父亲的香火祭奠,二也要贡献您才是。”绮年说着,脑海中俄然闪过一小我影,“您看――七房的立年哥哥如何?”
绮年苦笑:“娘,莫非你感觉三房现在还肯让我们如许做么?”
这话常日里李氏也是常说的,只本日口气不对,周立年不由微微皱眉:“娘,但是二伯娘那边说了甚么?”
李氏也不由得点头感喟:“三嫂这性子……”实在那里是性子不好呢,清楚是欲壑难填,只是不好直说罢了。
吴氏这些日子用着药,绮年又各式的变着体例谈笑话,总算精力好了些。本日太阳也好,正歪在窗下榻上,有一搭没一搭与如鹃说话。见女儿出去,忙招手道:“返来了?可累着了?”
吴氏没有这方面的心眼,却不代表她是个傻子,三房这些做派她一定看得非常清楚,但是经人一提,也就明白了,不由得又恸起来,拉了绮年的手落泪:“我的儿,只恨你爹爹没福,这么早就扔下我们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