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这话，周成年内心明白。且莫说自家还这般模样，便是将来发财了，二房并不愁生存，也一定有他们报恩的机遇。
周成年不由有些急了：“我们断无这般心机的。二伯娘若不提，谁会想到这些？”
绮年一下子没拦住，内心暗叫不妙，公然四老太爷把脸一拉：“无子便是无后！一个女孩儿家的，莫非还能承香火吗？真是胡涂！怪道三房需求我出面，公然我若不来，你们二房岂不是要绝了后吗？”
周成年懵懵然去灶下燃烧，直到灶里红十足烧起来，方才模糊揣摩到弟弟的意义，是想再拖一拖，拖到二房被逼无法的时候再承诺此事，二房天然会更加感激几分，自必会对弟弟更好一些。他终究想通了这一点，忍不住转头看着弟弟，嗫嚅道：“可，可如果这般，是不是――是不是有些……”
“传闻二伯娘的娘家兄长，在京是正三品的大员……”周成年虽诚恳，这里头的事却也晓得一点。自家弟弟读书，是先生都夸有灵气的，如果有了如许一房亲眷提携，那自是要比本身苦读更多几分但愿。
周成年听了半天，讷讷道：“如有这宅子，再有些银子，也充足了。本不是我们的，分多分少也……”
杨嬷嬷先摇了点头：“不是老奴小人之心，如果抱了四房的儿子来，将来这家业，怕也都是四房的了。”
绮年抽回击去，淡淡地向四老太爷道：“母切身子不适，大夫叮咛不能见风，不能劳累。绮年代母亲给叔父存候。”说着又行了一礼，亲手接了如燕端来的茶奉上，“叔祖父有甚么话请讲，容绮年回屏风背面照看着，也好代母亲传个话。”
周成年吭吭吃吃半晌，方道：“二伯娘常日里多有照顾，如果眼睁睁看着二房被逼，未免我们有些忘恩负义；可若承诺了，必定有人说我们贪二房的家业……”他是诚恳人，想来想去，难以定夺。
吴氏气得两泪交换。绮年眼看如许不成，扬声答道：“我母亲说，叔祖父一片慈心天然是好，只是这过继之子理应由我母亲择定才是。叔祖父与三叔都是读过书的，莫非没有看过《法规》么？”
三老爷急得要死，拍着桌子骂道：“这立嗣大事，那里有你一个丫头电影说话的地儿？”
周立年笑了一笑：“凭他们背后说甚么，只看娘的意义。”
他看着砧板上鱼肉，又笑了一笑道：“都说二伯娘陪嫁丰富，二房的家业，除了那宅子以外，传闻都是二伯娘的陪嫁。这些，将来只怕都是绮mm的，不会分给过继的儿子。但是如果儿子小，切身养大了，总有些母子情分在，怎忍心就一文不留？是以才挑个年纪长些的，也不图承欢膝下，只为了将来二伯坟上香火不竭罢了。将来陪嫁给mm带走，宅子留下，再薄薄分些银子，也算是过得去了。”
周成年想了一想，道：“若二伯娘想过继你，你――”
天下想考功名的读书人何止千百万，但是朝廷三年一试，所中的进士也不过二三百名。秀才举人也就罢了，这进士却并不美满是会读书就行的。不然为甚么有人学富五车，倒是平生也不得中？这里头，与考官小我的偏好、另有些拉拉杂杂如有若无的人事干系，都是息息相干的。
这天然没有甚么贰言，谁都晓得吴氏身子不好，整年的不踏出二房宅院半步，三不五时的就请大夫上门诊治。何况今儿来了很多们叔伯，吴氏一个孀妇，是不宜觌面相对的。
周立年叹了口气，晓得这哥哥心眼太实，遂道：“伯娘此时再无别人可挑选的，轻易到手之物，不免不敷珍惜。须知雪中送炭才暖民气，此时――尚未到送炭之时。哥哥快去生火吧，既是不能在家中过年，提早吃个团聚饭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