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公主神采微微一变,瞪着绮年却说不出话来。绮年恭恭敬敬地垂手站着,面带浅笑,挑不出半点弊端来。大长公主最后也只能冷哼了一声:“吴府就是如许的家教?”
绮年坐在那边才拿着茶喝了两口,便听外头脚步声响,银杏从速往外迎,刚说了一句:“四少爷慢着――”那人已经出去了,一见绮年在坐,不由得有几分难堪地停下了脚。
无甚苦衷了。第一个要办的就是秦枫出嫁。永顺伯本想以太后不适为由推后与秦枫的婚事,现下老侯爷这一倒,也没得推了。还是按钦天监选好的日子,十月结婚,随即返回渝州,教病榻上的永顺伯夫人也喝一碗新人
绮年不由得微微皱了皱眉――这秦岩是甚么意义?莫非内心揣着赵燕妤?若真如此,吴知雪岂不是……
如鸳顷刻变了神采:“是蛇!”她幼时也是在成都乡间长大的,蛇虫见很多了,这蛇游走时的动静便是这般,不消看也晓得,忙把绮年推远些,“世子妃别怕,奴婢把它抓出来!”
么,只得亲身起家送绮年出去:“四哥性子原有些直,现在家里又慌乱,如有冲撞了表嫂之处,还请表嫂包涵。”
到九霄云外去了呢。”
大长公主吸了口气,正要说话,秦王妃已经带着赵燕妤返来了,还在拿着帕子不时地轻按眼角,进屋便看着绮年道:“你与枫儿采儿都是了解的,去陪陪她们罢,妤儿也去罢,你们倒不必在这里拘束着。”
绮年低眉一笑:“大长公主谈笑呢,既是王妃挑了绮年,那必是绮年有这资格,不然王妃怎会给世子挑个毫无资格的女子为正妃呢?”
绮年仍旧面带浅笑:“不知绮年哪一句说错了?”本来她不想跟大长公主有甚么抵触的,毕竟吴知雪今后还是大长公主的孙媳呢,但是这口口声声的找茬,若不堵她一下还真拿着她当软柿子捏个没完了!
过了,说也就是捱过正月也就罢了。东阳侯府现在适龄却没结婚的也就是秦枫秦采两个女孩儿家,再加上秦岩这个孙子,虽则都有了归处,但倒是老侯爷的一桩苦衷。且老侯爷若一倒了头,孙子孙女们要么就趁凶完配,百日以内嫁娶,要么便是守孝一年。前者名为娶荒亲,有些布衣人家是连聘礼嫁奁都不出,只一乘肩舆接了新妇完事,侯府固然不致如此,但到底不是甚么好听的事,且也不甚吉利;如果后者呢,别人倒罢了,秦枫许了永顺
赵燕妤一心想着去找秦岩商讨,闻言便道:“这时候群芳洲菊花尽有,我们去坐坐也好。叫人生上了炭火,那里冷呢。我想着那湖里养了些花鲢的,去钓几尾给祖父熬鱼汤喝倒好。”老东阳侯本是个有弘愿之人,少年时一心想着叫秦家在本技艺中再发扬光大,谁知就因为太超卓了,一道圣旨下来尚了公主,这宦途上也就全断绝了。虽则不敢抗旨,也与公主敦睦过了一辈子,到底是情意难平。平常爱以酒浇愁,儿孙们又都是些读书习文的,与他志向分歧,是以都不如何靠近,倒是对赵燕和格外偏疼些。秦枫秦采是女孩儿,更与这个祖父见得少了,虽知祖父已然不起,但要她们打心眼里哀痛,却也不能。听了赵燕妤的话便都点头。既有了这为祖父垂钓的幌子,又有县主顶在前头,天然都情愿去群芳洲散诞半日。赵燕妤见了,第一个便跳起来:“我去找四表哥商讨,他鱼钓得好。”回身
这是绮年第二次进东阳侯府。犹记得前次来时热烈不凡,大长公主的生日,真是宾朋满座。现在府里固然还没挂白,但仆妇们走路说话都压着声音,加上氛围里如有若无的药味,氛围仿佛都是压抑的。绮年跟着秦王妃去给大长公主存候。还记得上返来的时候,大长公主打扮得雍繁华贵、保养得宜的模样尚在面前,这不过一年多,大长公主倒像老了十岁。身上穿戴天青色八团银鼠袄子,下头翠绿绣金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