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不上来为甚么,但她感觉,这真好。
“我在帮你哭,”徐静书拉开他的手,胡乱抹去脸上泪痕,破涕为笑,“你想哭又怕别人笑话你,我晓得的。”
“你!”徐静书哽了哽,仗着他看不见,投给他一对非常哀怨的白眼,又羞又窘地小声控告,“你先摸了我的头发,又来摸我的脸……”
说着,神情自如地浅啜一口果茶。
少顷,她磕磕巴巴挤出一句:“你、你……你莫非没感觉有甚么事不对?”
目睹最后一年了,她若再那么一起“稳定”下去,来岁投考国子学就略悬,他这做表哥的忍不住操起老父亲般的心。
慎重其事的软声细语总算减缓了赵澈的难堪。
“实在也并非甚么了不起的大事, ”他讪讪伸手去摸索桌上的茶盏,假装云淡风轻地勾起唇, “若你不想听, 就算……”
赵澈俄然狠恶咳嗽起来,面色红得像被人泼了狗血。
“说好的本日不问功课呢?”面对他的俄然变脸,徐静书委曲巴巴扁了扁嘴,叽叽咕咕转移话题,“我到六月就是大人了,你是表哥也不能揪我耳朵吧……”
被热烫熨帖过的掌心捂住了她喋喋的嘴。
她很驰念的阿谁表哥,仿佛没有走远。
她也很欢畅,两年以来的这初次独处,本身与他之间,模糊又有了点畴前的模样。
明智上他很清楚,这点停顿在旁人看来约莫只需欣喜笑笑,再安闲如常地静待太医官下一次复诊,才是充足沉稳的行动。若为这小事就欢天喜地昭告百口,实在显得孩子气。
总之,徐静书脸红了。
她这高山一声雷将赵澈被惊得顿住,伸到一半的手难堪地僵在桌上。
徐静书忸捏地咬住唇角笑着起家走畴昔,先将他面前杯盏里已微凉的果茶倒进盛水盘,又拎小壶替他新添了热果茶, 才将茶盏递进他的掌中。
“早上换药布时, ”他抿了抿逐步上翘的唇角,长指微拢,让茶盏的温度熨至掌心,轻声低喃,“仿佛见着一点点光了。”
因为悠长以来, 为证明本身是个能独当一面、能让家人亲族信赖依托的“至公子”,他一向在尽量摒弃那些轻易让人感觉老练、暴躁的言行举止。
赵澈眉梢轻挑,重新端起面前杯盏递到唇畔:“甚么事不对?”
“咳咳咳,徐静书,读书人用词要松散,”赵澈可贵唤她全名,却因咳嗽以及满面通红而毫无严肃,“咳咳……我只是‘捏’了你的脸!”
按说能在明正书院拿到乙等“学费银”并不差,毕竟府中有个学了三年后交六门白卷的赵荞,比拟之下徐静书都快好到天涯儿去了。
她的冰雪聪明让赵澈愣了愣,旋即暴露一种介乎“慈爱”与“欣喜”之间的神情,像个“吾家有女初长成”的父老般,沉稳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