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芙道:“孙女记着了。”态度非常恭敬。
王婆子头点的如小鸡啄米,讪讪地笑:“是,是,是我没见地,说错了话……”抻着脖子又用力闻了口香气,方和人一道抬水出去。
嘉芙跟着母亲来到祖母房中。老太太浓眉宽额,面貌峻厉,嘉芙和她并不亲,畴前乃至有些怕她,连孟夫人在她跟前,也不大敢说话。带着女儿向她问安。
孟夫人出身官宦之家,父亲当年外放福建仕进时,出了个大忽略,靠着甄家祖父出钱帮手,才度过难关,为表谢意,便将一个女儿下嫁到了甄家。本来两家干系不错,但跟着孟大人和甄家祖父接踵归天,孟家儿子不景气,又矜持身份,不肯主动和甄家靠近,两家干系渐渐也就疏了下来。但孟夫人嫁来后,和丈夫豪情极好,现在被老太太的一句话又勾出了悲伤事,眼睛一红,却不敢堕泪,只笑道:“娘说的是,我也是这么想的。”
婚事一年前就议好了,只等嘉芙孝满筹办。虽说是续弦,那边已经有个五岁的继子在等着,但甄家再有钱,故去的父亲也只要个秀才的功名,她能嫁入国公府做世子夫人,已是极大的攀附。这婚事能成,中间也费了一番周折。
檀香笑道:“小娘子放心,我都备好了,不会错的。”
她愣住。
嘉芙望着龙床上阿谁名叫萧胤棠的男人,跪在那边,已经跪了半柱香的时候了。
檀香忍不住问了一句。
“夫人来了!”
王婆子吓了一跳,咂舌:“我的个娘!这也忒贵了, 那里买得起!小娘子的澡水里每天加这个, 一个月下来,那要费多少银钱?这洗的不是香汤, 竟是钱汤了!”
嘉芙盯着凤嘴里喷升而出的一团青烟,淡淡道:“龙涎是御贡香,我用分歧。”
檀香恍然:“还是小娘子想的殷勤。”
檀香为人亲善, 笑应道:“王妈妈, 这叫羯菩罗香,也叫冻冰片, 南天竺运来的,我听小娘子说, 在那边本来也值不了几个钱,但漂洋过海地运到我们这里, 一钱也就一两银了。”
女儿有了归宿,对于甄家来讲,这更是天大的功德,孟夫人自是欢畅,但想到女儿出嫁后,都城和泉州之间路远迢迢,母女再见恐怕不易,国公府又门高院深,自家家世不及,担忧她今后难以安身。愁完这个愁阿谁,此苦衷涌出,眼角便模糊现出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