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然,他缓慢地脱去了衣裳和鞋子,纵身一跃,如同一块石头,掉进了夜潮当中。
船厂靠港, 海风向来疾劲, 口儿这里更是吃风。就在嘉芙颠末路旁一片用来牢固圆木堆的排架时, 一阵风呜呜地刮了过来。
管事道:“禀太太,这小子是个哑巴,不会说话,又许是那回发热烧傻了,平时脑筋也不大矫捷。”一边说着,一边朝那少年呼喊,要他向孟夫人见礼。
按照船厂管事的说法,那少年不但哑巴,脑筋也不大灵光。
或许是当初,那濒死少年投向她的充满求生志愿的目光让她感同身受。亦或许是几天之前,他用他少年的薄弱身材为她挡住伤害后,单独冷静分开时,那一抹脚步略微盘跚的孤傲背影,令她难以健忘。
这是一个用制软了的熟牛皮包起来的四方块的东西,掌心大小,湿漉漉的,被托在少年的手里,不住地往下滴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