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柔嫩的感受消逝，突如其来的空虚让江珝暗吸了口气。
祁滢被吓得一个激灵躲在了廊柱前面。
“果然？”
目睹老太太一腔子肝火要发作了，梁氏从速扯太小女儿，斥道：“你个贪玩的丫头，先生留的字你描了吗？女红做了吗？多大的女人了，内心头只装着玩！看看，把表姐伤了吧，还不从速给表姐报歉。”
“跟谁学的？我是‘侯府蜜斯’，天然是跟您学的。只可惜比您我还差得远呢！能做出这般蠹国殃民之举，您知己安在！大魏将士在火线蹈锋饮血，舍命厮杀，火线是尸山血海，他们不顾己身前仆后继，才为您换来了这一方安宁，您不在火线主动补给便罢了，竟然还要剥削军资，这是人做出来的事吗？我都为您感到耻辱！您竟然还厚颜无耻地要去求云麾将军保你，凭甚么？此举天理难容，凭甚么要保你！”
“表姐，对不起。”祁滢呢喃道，怯生生地昂首看了表姐一眼，稚嫩的双眸里，有惶恐，有委曲，有惭愧，有无措……但独独没有邪意。归晚刹时明白了甚么，可还没待她回话，却闻身先人道：
“余归晚！”祁孝廉大吼，“你，你这般无耻，到底跟谁学的！”
归晚换了衣衫返来时，江珝还在喝茶，祁孝廉也在，只是一改之前的热忱，见了外甥女冷酷得很。
“你说得但是真的？你瞧见了？”小祠堂里，祁浅停下握笔的手盯地看着mm问。
“可不是吗！”何氏上前解释，“归晚小时候被猫挠过，赶巧又得伤寒，病了半个月，便落下这怕猫的弊端了。”说罢，认证似的看了眼杜氏。
这就是所谓的“亲人”啊。
见那两条鲜明血迹，老太太更是不能饶过了，恨不能立马把陈婆子扯到面前。赶巧陈护院备好了马车，久等不见表蜜斯和表姑爷出来，便遣自家婆子去问问。
不跑还好，这一跑不恰是申明心虚。老太太皱眉瞪视小孙女，目光恼火，恨其不争。
另有一寸，仅仅一寸，她的腰便要磕在游廊坐凳楣上了。若就这么直直摔下去，那结果便是……她惊得下认识摸向小腹，从速抓着江珝的手臂站直身子。
“三蜜斯不是给二蜜斯送点心吗？怎这会儿工夫便去前院了？”
归晚思路荡开。沉默中，祁孝廉忽而闻游廊侧的竹林里有声响，他顿时大喝一声：“谁！出来！”
梁氏不给人插话的机遇，把女儿推到了归晚面前。
“杭州城残垣断壁，两浙路满目疮痍，白骨铺路，伏尸千里。您晓得我是如何回的吗？我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母舅，军资对你而言是一笔数字，扣多少无所谓。可你想过火线的将士吗？粮草不敷，士气低沉，万民茹怒。如果没有为官者剥削，火线将士许还能多撑一刻，杭州城的百姓还能多活一日，或许就会撑到救兵到达的那日！”
“送你们到外院吧！”杜氏叹声，拉归晚持续走。
提了提精力归晚持续往前走，然才迈出两步，竹林里传来飒飒声，很轻，像幻听普通。她蓦地转头，却甚么都没瞥见……
老太太不但将她关起来，更是罚她每日一篇佛经，少一字不成，错一字不过。前两天没完成，她几近是秉烛写到半夜天。
归晚摸了摸脖子，靠近锁骨的位置确切有丝疼。
祁浅看着mm，笑道：“滢儿，帮姐姐个忙。”
看着姐姐和父亲极像的眼睛，祁浅内心直突突，嘟囔道：“是，母亲唤我时，我在正堂侧门偷瞄了眼。表姐夫生得可都雅呢，像书房里那画上的战神，就是冷冰冰怪怕人的。”
她忆起阿谁梦，梦里父亲干枯的唇，正如同全部干枯的杭州城。如果还能撑下去，他也不会接那份媾和书吧……归晚俄然有种不好的预感，难不成城门真的是他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