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夫人。”她积笑号召，江沛也跟着端端方正地唤了一声“二婶母。”
这一盒也没几块，这么个吃法还不得都吃掉。
就在齐嬷嬷嘲笑想要回绝那刻，小家伙没忍住一个大喷嚏打了下来，不偏不倚，正对着那凉糕——
她目光落在江沛那身玄青外衫上，虽整齐可也洗得发白了，看得归晚竟有些心伤。就算是领养的孩子，也不必如此报酬吧。他身边除了这个一脸油滑相的嬷嬷，更是瞧不见个服侍的丫环小厮。
“这可如何是好，这是大夫人给您和二公子的，都叫小公子毁了。”齐嬷嬷道。
“都扔了。”归晚沉着道。
归晚这才细心打量这个小家伙。七岁的孩子，应当还是圆嘟嘟的小脸，可这孩子偏瘦，衬得骨骼明朗。他边幅中规中矩，还没长开，也谈不上都雅与否，倒是这神采暗了些，显得不大精力。如果没那双黑亮的眼睛，还真是扔在人群里瞧不见。
茯苓听着瞥了瞥嘴，还不敢呢，眼看着一层都快吃没了。
他们不说，她也究查不得，毕竟江沛不是她房里的孩子，而她也不过嫁出去几天罢了，手伸不得那么长，万一伸错了方向，免不了惹火烧身。
茯苓不平气。“嬷嬷你也瞧见了，有她那样的吗，吃拿占，的确就是个奸商！我都思疑小公子身上的伤跟她有关！”
“我来给你上药啊。”她馨甜而笑，好似二人一如既往，甚么都没产生过普通。“你都三日没回了，再不换药，伤口又要严峻了。”她说着，把药和素棉摆了出来。
江珝入夜才回的，返来便径直去了书房。归晚早便派人盯着呢，获得动静，立即带着林嬷嬷提着筹办好的东西去了。
“江沛！”归晚又喊了一声。
“沛儿，你想不想吃糕啊？”
小江沛也可贵暴露笑意，接过来看了眼归晚，游移地咬了一口。许是真的太好吃了，他也不再顾忌，两口便吃了一块。这一口方送到嘴里，齐嬷嬷又拣了一块给江沛，小家伙最后才咬了两口，她又递上去一只胡蝶卷。这架式，看得茯苓都愣了。
“给孩子擦上吧，这是二公子带返来的，很管用。”
“在桌角磕的。”江沛应得连个踌躇都没有。
“别胡说！”林嬷嬷瞪了她一眼。“人家可不是你想的那样。”
江沛都瞧在眼中，他冷静拿动手里的半块糕，又看了看食盒。归晚觉得他还想吃，便又翻开了第二层，
归晚看了她一眼，明白了。家塾是为江家属人设的，可不是统统族人都如沂国公府钟鸣鼎食，虽借了沂国公的光，糊口殷实，但还是各个层次都有，故而家塾里的孩子良莠不齐，先生也都是落地举人罢了。而年纪差未几大的三房江琼，人家但是请的翰林学士做的西席，便是府里的几位蜜斯也都请了女先生。由此看得出江沛在府里的职位。
归晚没在持续问，而是跟林嬷嬷要了江珝曾给她买的药膏，递给齐嬷嬷。
“没干系，这不是另有一层吗。”归晚欣喜她。
归晚让茯苓把苏氏给带的食盒翻开，食盒分三层，第一层摆着海棠酥和胡蝶卷。那海棠酥五瓣三层，赤边黄肉，内里点着樱桃蕊，好不诱人，不要说吃，便是瞧着都是种享用；特别伴着那活矫捷现的胡蝶卷，真是如画普通吃都不忍吃了。
归晚淡定地看了一眼。“扔，全都抛弃……”
江沛听到这唤声一愣，怔了好久才反应过来，他看了眼嬷嬷，齐嬷嬷现在笑容多了份欣喜，点了点头。他这才跟着归晚拐出游廊，去了劈面的六角亭。
搽过药，齐嬷嬷还是没忘了吃，拣起最后一块胡蝶卷塞进江沛手里。江沛吃着，大眼睛却一向盯着面前的二婶，亮晶晶地，也不晓得他在想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