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表妹的生辰是癸丑吧。”祁浅似笑非笑隧道了句，对劲之色毫不埋没。
楚氏闻言，当即蓦地回顾，见小丫环正捏着的还未收起的福签，神采顿时沉了下来，狠瞪了她一眼。小丫环惶惑，从速叠起来收进了锦囊。
“薛夫人，您也是来听经的？”祁含笑问。
杜氏给她算过，她晓得戊申是青旂的生辰，可壬子不是她的——
……
这话若旁人听了，定然挑不出理来，可归晚却品出了几分滋味——她这是要拖啊。归晚颌首，道：“谢夫人体贴，归晚服膺。”说着，朝她身后望了眼，问道，“青旂没陪您来吗？”
这话一出，归晚顿足，侧目盯着祁浅目光错都不错，眼神好不冷峻。被她看这么看着，祁浅莫名其妙，内心竟有那么点乱了。
归晚轻瞥了她一眼，没理睬她，走了。祁浅觉得她没懂，跟了上来又道：“表妹，我可瞧着那纸上写的是壬子。”
“薛相爷……为何嫁我？”祁浅茫然。
梁氏气得胸口直疼，捏着帕子的手不断地捋着。这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女儿还是犟得很。说到底还不是因为痴情，就是因为她痴情，才被余归晚阿谁小蹄子给戏弄了！
现在杭州失守，想必余怀章逃不了罪恶，到时候余归晚是罪臣之女，薛家便有千万个来由不娶她。
“薛夫人，您来祈福姻缘吗？但是为薛公子和表妹？”祁浅故作诧异道。
“倒怨上我了是吧！”梁氏嗔道。
“对，我瞥见了。”归晚声音愤懑道，“我全都瞥见了，上面写着‘壬子，辛巳，癸末’。表姐，你可对劲了！”说罢，连个反应的机遇都没给，丢下茫然的祁浅扭头分开了。
小女人倒也不是个心机慢的，晓得抓关头，楚氏含笑道：“朝政繁冗，青旂为天子拟诏，每日都是早出晚归，哪有那么多闲暇的时候多余的精力。便是为他着想也该谅解他不是，总用那有的没的去要劳他烦心，只怕到头来会得不偿失。”
“听青旂道你昏倒有些日子，眼下但是好些了？瞧你这身子骨，还是弱啊。方才见你救人的时候，小脸白得我都替你捏了把汗，恐怕你挨不住。你啊，还是不要多走动。都说病来如山倒，祛病如抽丝，切莫心急，旁的不要多想，踏实在府上养病，统统都待身子养好了再说。”
看来孩子和婚约的事，她得另做筹算了……
“见过薛夫人。”
不管知不晓得，归晚明白了个事理，本身的运气不能靠在别人身上。
壬子，辛巳，癸末……那不是本身的生辰吗？
……
茯苓皱眉。“似和婚事有关，多了也没听着，后院杜若带着小丫环们像门神似的守着，我进不去……不过传闻二蜜斯把夫人的哥窑花瓶给碎了，二夫人气得都对蜜斯动了手……”
梁氏长舒了口气，然还未开腔，一向侯在二门外的杜若俄然进门了，唤道：“二夫人，二蜜斯，前院来人，老太太唤你们去呢！”
当初青旂要娶她时，她是打动又感激，可眼下她又气又怨。怎能不怨？他坦白了父母的实在态度，只是让她自觉地等。这要比及何时，比及错过落胎最好期间，待肚子大了天下人尽知她未婚先孕？娶不成便娶不成吧，不该连个话都没有。她也不是非嫁不成，这孩子本也没想要，何必因这迟误了相互。
门阀婚姻哪个不是好处至上，既然余怀章不肯顺服薛冕，何必还要联婚。不过身居高位碍着颜面，怕言论指责他们背信弃义，薛家未曾明言。
归晚嗓音清越，带着江南特有的甜软，轻柔地绕在民气头。楚氏明白儿子对她为何如此沉迷了——三年未见，小女人边幅虽无甚窜改，但脱去稚气的她却出落得冷傲非常，若非方才围观时细细打量，这一走一过她还真是不敢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