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凡心捏住另一头，顾拙言却没放手，逗趣似的和他拉扯一下。他终究忍不住问：“你刚才为甚么看我？”
顾拙言放松地倚着一边扶手，手上握着试卷，一双长腿许是屈得酸麻，朝前伸出一截。他的嘴角没有扬起涓滴，但望着庄凡心的眼睛中藏着几分笑意。
一时去哪儿找有空又乐意帮手的人，庄凡心无措地戳动手机屏幕，不谨慎点开朋友圈，再次看到顾拙言的那条牢骚。
“……行！”庄凡心一口承诺，又怯怯地补一句，“别太难堪我。”
顾宝言不美意义地说：“我刚学，拉得不好。”小孩儿都猎奇心重，她拽着庄凡心上楼梯，“哥哥，我想看看画室甚么样，行吗？”
顾拙言最善于面无神采，小沙发侧着，他一派休闲地坐在上面，不过对于数道目光有些不风俗，因而偏头望着内里的街景。
三声后接通，童宇问：“凡心，有事儿吗？”
顾拙言起家活动活动筋骨，抱肘临窗，傲视着内里的车流和行人。庄凡心倒杯水端来，立在一旁，阳光逐步变得激烈，他悄悄拉上了窗帘。
畴前在家都是就教员去家里教琴，但薛茂琛感觉顾宝言刚打仗小提琴，那样不免古板，不如和其他小孩子一起上课更风趣些。
顾拙言慵懒地坐在沙发上，眉头紧蹙，薄唇紧闭，忍不住拿脱手机发了条朋友圈。他本质上不爱分享糊口，畴前是为了给薛茂琛看，自向来到榕城一条都没发过。
顾拙言被揉得微微心软，这是继逛超市以后庄凡心第二次对他上手，同时也在撒娇。他确认道：“甚么前提都行？”
庄凡心埋头画画，昂首瞄见杂志页上缤纷靓丽的搭配，再瞅一眼顾拙言凝神细看的神采，不由边画边笑。
大抵是想起昨晚的一片粉红，庄凡心有点羞怯：“早啊。”
庄凡心当时抱着英语卷子，在二班门口遇见童宇，童宇奉告他体育课扭伤了，明天没法来做模特。那天只顾着快点发作业，没当真听，现在回想仿佛确有其事。
顾拙言理直气壮：“别人我又不熟谙。”
“……那你好好养伤，拜拜。”庄凡心遗憾地挂断电话。一转头，他与其别人相顾无言，只好抱愧地赔笑。
“是不是很难捱？”
庄凡心跑出画室，奔上三楼瞥见课堂外一众家
顾宝言比逛迪士尼还镇静，那些画和雕塑，那些斑斓的颜料，看甚么都新奇。庄凡心在她眼中的形象不但帅，更拔高至两米，比顾拙言还高016米。
裴知说：“显摆你送他的球鞋――”
或许这是将来做梦也会记起的一串好日子。
几个来回后，他肯定顾拙言在盯着他看。
下来一个小孩儿，红衬衫，浪花卷发，走进阳光下终究看清竟然是顾宝言。庄凡心用力瞧，小孩儿身后几步外，还跟一个拎着琴盒和水壶的亲哥哥。
庄凡心挠挠头，明天约好模特过来，他卖力联络的，但对方已经早退一刻钟。对方是理科二班的童宇，他们一起上培优课，平时挺靠谱一人。
可惜时候太早，大师都还在睡觉，即便发飙也没有观众。庄凡心只好作罢，起床去画室，在公交车上歪歪扭扭地写完语文周记。
“帮帮手吧。”庄凡心求道，“中午我请你用饭。”
“有点。”顾拙言递上卷子，“判好了。”
顾拙言任人摆布，将脸扭正，垂眸盯着木地板的纹路，许是眼眸过于低垂，庄凡心又要求道：“别睡着啦。”
庄凡心捏紧笔杆，接下来的笔划却有些失了力道，他停下，犹踌躇豫地回望畴昔。薄纱窗帘掩蔽不住中午的阳光，昏黄的浅金色透下来，覆盖在顾拙言的双肩。
顾拙言不为所动：“我请你用饭，你别求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