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发梢的一滴水落在肩头,庄凡心被烫着似的:“啊,头发好湿……”他进浴室拿一条毛巾出来,“我再擦擦。”边擦,边多此一举地解释。

顾拙言已经清理掉八十条信息。

一顿,他规复恐惧的态度:“姐,但我都和裴知报备过,他同意,他又是老板,我天然要听。姐,我这么措置完整以公司好处为重,公道维权,我问心无愧。姐,说实话,我明天联络了榕城一家律所,以防董老板不承诺,我明天带状师再畴昔找他。”

顾拙言漫步到床尾,床上堆叠着乱七八糟的衣服,另有几张列着打算的草稿纸,他坐下来,拿一只旅店每天送的蜜柑,剥了剥。

撕下一瓣咬嘴里,他嚼着,甜腻得短长。

程嘉玛答复。庄凡心欣喜道:“那我们同年诶,你几月份生日?”

喘了口气,他发给顾拙言:“我来接你了。”

美女挂了。干脆得像一记耳光。

顾拙言答:“不喝。”

水珠四溅,顺着皮肤的肌理向下滑,从白瓷似的脖颈,到胸膛,到肩胛,抚详确腰坦腹,脊骨处罚流,又浅浅地会聚在腰窝。

“好啊。”庄凡心贴着车门,表情比阳光亮媚,“幸亏你昨晚发朋友圈了,不然我都不晓得你在厦门。”

言道:“好,给你二非常钟。”

顾拙言勾住他,手掌贴着他微凸的脊梁,他止不住地颤,顺服地依进顾拙言的怀里。

好久才谈完,合上电脑时有人拍门,庄凡心说,哎呀,坏了。翻开门,顾拙言换一身卫衣活动裤,立在内里,裤兜里的烟盒表面若隐若现。

见讨不到便宜,程嘉玛讪且怨地说:“小裴哥找你帮手,真是找对人了。”

“拙,哎,大哥让让!”庄凡心挤到顾拙言前面,隔着俩人,近乡情更怯地不敢走了。他的衣服上有很多线头,有不太好闻的味道,工厂沾的,怕对方嫌弃。

水迹擦了的,却擦得草率,皮肤上一层不较着的、湿滑的水光。他仍然很瘦,身材窄而轻巧,但肋骨被皮肉包住了,不那么清楚,有一丝纤秾合度的味道。

偷看!

看了……

卷着领子的衬衫,沾着线头的牛仔裤,顾拙言皱眉:“你还没洗?”

三声“姐”叫得程嘉玛发懵,庄凡心不掖不藏,挑明说了,理据皆存,还很有赤脚不怕穿鞋的气势。半晌,程嘉玛问:“你一点面子都不给?”

他拘束地杵在人群中,笑得至心:“去旅店吧。”

庄凡心说:“别叫我哥了,我圣诞节过生日,我得喊你姐。”他埋在枕头上抽笑,“嘉玛姐,你说得有事理,我明天对董老板的态度确切不好,话也讲得重了点。”

“你他妈的,”顾拙言沙哑地谩骂,“在美国粹会袒胸露肉给男人看了?”

他全无睡意,爬起来梳洗穿衣,出了门。

董老板软磨硬泡三四个钟头,喝水的一次性纸杯都捏皱了,却没法,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庄凡心就要践约出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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