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卓石眼中的防备不由松弛了些,点头道:“有劳女人了。”

男人正巴不得找到个处所躲藏,拱手道:“兄台雪中送炭,鄙人便却之不恭了。”

那你大师兄和小师弟呢?卓石刚想问,萧衍之便走来了,先对卓石道了声早,又道:“小如,留些粥在锅里,小白昨晚在我那。”

“不碍事,你就放开手来吧。”卓石问道,“颜女人,我伤口上中了甚么毒?短长么?”

“哎,好。”颜如婳点头,又问道:“大师兄,你呢?”

“颜女人。”卓石客气道。

“卓大哥。”颜如婳点头,抬手道:“卓大哥请坐,让我给你看看肩上的伤。”

颜如婳将粥留住,一昂首便看到卓石迷惑的目光,便笑道:“我家小师弟怕鬼,每个朔月都是跟大师兄睡的,早晨必然闹个不休,现在只怕还没醒呢。”

萧衍之便给了叶秋白一个“还不带路”的眼神,叶秋白回了他个白眼,将剑收回鞘里,走在前边,未几时便回到了家。

萧衍之“呵”地笑了一声,那意义再清楚不过了——有外人在又如何?

两个声音在他脑袋里翻来覆去地闹,叶秋白垂垂地抵挡不住睡意,合上了眼。窗外的夜黑沉沉的,这一日是朔月,不见月光,子时最后一刻,萧衍之展开眼,便有一双手将他的腰抱住了,小脑袋在他怀里蹭着,软软的、带着鼻音的声音不幸兮兮地说:“大师兄,我难受……帮我……”

“你敷的这些草药对于普通的刀剑伤有效,但这伤口有毒,以是流血不止。”颜如婳将药箱取来,道:“要断根余毒估计会有些疼,卓大哥,你且忍着。”

“站住。”萧衍之勾住他的衣领将他拽回床上,“外袍脱了,往内里靠些,别来挤我。”

萧衍之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他一眼,那神态清楚在骂:不费心的东西!随即目光谛视着火线的年青男人,浅笑着反复道:“我这不成器的小师弟多有获咎,万瞥包涵。”

萧衍之将他放在床边,责问道:“大早晨不睡觉,觊觎甚么美色呢?那边一个糙男人,看甚么看?”

叶秋白听这声音便愣了一下,叫道:“大师兄?”

卓石道了声有劳,随她到客房去了。黑夜里,月白裙衫的女子身形袅娜,手里捧着一盏油灯,步态轻巧地走着,身后的男人半张脸都在夜色里,看不见神采。他们天然也未曾晓得,黑夜中另有另一双眼睛在盯着,不过这眼睛还没盯上半刻钟就被人提起了衣领子。

萧衍之笑了一笑,又拱手道:“鄙人萧衍之,这是我不成器的小师弟叶秋白,还不知兄台贵姓大名?”

谁觊觎美色了?那一块干瘪的腊肉看不出那里值得觊觎的!叶秋白回瞪了他一眼:“阿谁卓石有题目你看不出来?他肩上的伤底子就是尸毒!”

叶秋白被气得脑筋发胀,只当他撵人,站起来就走。

男人暗中动了脱手腕,只感觉半个手臂仍在发麻,便也客气地回礼道:“中间不必在乎,令师弟也不过一时曲解罢了。”

“还不是秋白。”萧衍之横了叶秋白一眼,“还不回房去?小如过来,卓兄受伤了,你看看。”语罢又对卓石道:“这是我三师妹颜如婳,家里另有个二师兄云子意,现下只怕出门去了。”

卓石暗自皱眉,借着喝粥的行动掩住目光。

萧衍之悄悄地叹了口气,翻身将人压住了。

修仙之人,怕鬼?

“多谢兄台不计前嫌。”萧衍之浅笑道,目光落在男人肩上,语气体贴:“兄台但是受伤了?我家三师妹略懂岐黄之术,如果兄台不嫌弃,请到寒舍安息,略作保养。”

“卓大哥客气了,你是大师兄带返来的人,我当然要极力。”颜如婳将药粉倒在他的伤口上,将卓石疼得浑身颤抖,又从速将伤口包好。“行了,卓大哥,我先带你去客房,待会儿给你热些饭菜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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