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这是怕常青落人丁舌吧。
这夜,燕宫微冷,飘零的雪,温馨地落着,殿外新种下的常青树摇摇欲坠,落了薄薄的一层银装,树上夜莺长啼,叫喊了好久才安生。
女子转过身来,稀稀朗朗的星子打在她脸侧,面貌非常妖艳倾城,她说:“助我入宫。”
“朕最后再说一遍,”燕惊鸿的眸微微眯起,冰寒慑骨,“朕只要她。”
常青沉了沉眼,眉宇紧凝:“你入宫作何?”
撤职论处……
退朝时,君主一纸圣旨颁下。
龙椅上的君主这才悠悠抬起眸子,不疾不徐的嗓音清冷无痕,道:“如有贰言,”燕惊鸿起家,俯睨一众跪着的臣子,缓缓启唇,只道了四个字,“撤职论处。”
夜里寒凉,他必然等了好久,墨黑的发上都落下雪。常青抬起手,用伞粉饰住燕惊鸿身后的风雪,她说:“我去见她了。”顿了一下,“云渺。”
常青由着他牵着往里走,她问他:“在等我吗?”
池修远好生贪婪呢。
和上一世一模一样,云渺也是池修远送来大燕的俘虏,是他的另一颗棋子,他埋伏在大燕
林劲仍旧有所顾忌:“若她是为了池修远而谋――”
“咚――咚――咚――”
燕惊鸿点头:“嗯。”顿住,取下他的披风,给常青披在肩头,又系好带子,有些不喜地说,“夜里寒凉,怎未几穿些。”
燕惊鸿厉声喝止:“够了!”
林劲尊令:“是。”欲言又止了一番,还是不由多问了一句,“陛下,她可托吗?”
直到他的卧榻挨着凤栖宫里的床榻,这才对劲。
次日,辰不时分,百官议政,因着方克服返来,朝事诸多,只是,龙椅之上的君主却显得心不在焉。
才时隔一月,池修远便沉不住气了,夜莺声啼,便是他在召她。
排闼而入,有人唤她:“常青。”
后宫的第一名后妃,哪能是敌国的俘虏,大理寺卿紧随右相以后启奏:“陛下,常青乃北魏俘虏,又出自定北侯府,怎可堪任大燕的后妃!”
来人,身形高挑,也是个女子,撑了一把油纸伞:“何事?”
待到人影已消逝在黑夜里,林劲方折返返来:“陛下,西郊林,二更。”
夜莺传语,可缓缓临。
燕惊鸿却冷了神采:“这类话,莫要再说。”
一众朝臣面面相觑以后,跪地高呼:“陛下,请收回成命!”
为博圣宠……
高台之上的君主淡然置之,毫无反应。
嗓音微凉,染了夜里的寒,恰是常青。
半夜声响,夜深人静,凤栖宫的殿门外,重重保卫,常青从远处走来,侍卫施礼,没有轰动殿中。
册立俘虏为一品后妃,是千万不成,文武百官果断反对!搏命反对!反对到底!
陛下莫不是被那常青迷昏了头!
右相上前,言辞狠恶:“大理寺卿所言极是,常青是侍女出身,又是敌国女子,万不成近身奉养陛下,若常青是定北侯府派来的细作,留在陛下身边必然后患无穷。”核阅了一眼帝君的神采,右相双膝跪下,大声喊道,“陛下,请收回成命。”
没有掌灯,雪夜的天,星子稀稀朗朗,只要几颗,非常暗淡,只能模糊辩白女子身影曼妙,穿戴玄色的披风,大大的兜帽遮住了大半张脸,只见她精美的表面。
女子背身相对,说:“侯爷有命。”
燕惊鸿走到常青树下,也许是大燕的天太冷,种下的树,并未抽芽。
诶,这后妃陛下是立定了,即便是敌国的俘虏,大燕高低,谁又敢置喙。
宫灯照在燕惊鸿的脸侧,映得他表面温和,非常清俊。
一旨封妃,拜位一品,如此殊荣前所未有。
子时,常青便出了凤栖宫,单独一人。